“嗯。”謝堇昭親手替她整理好剛才睡皺了的衣衫。
梁蘊今個兒穿著一套淡紫色的新式飛絮裙,裙上細紗用金線繡起朵朵細花。一擺一動間,將肌膚白皙的她襯托就宛如百花中的仙子一般。
謝堇昭定了定神,溫和地說道“待會兒跟好吉祥,別亂走。”
“你錯了,應該是吉祥跟好我才對。”
曲著手指往她頭上輕輕一敲,看她吃痛抱頭,謝堇昭眉目舒展,嘴角輕揚。
“相爺放心,我見過太后之後便會回到姑娘身邊。而且這賞蓮宴雖說男女分席,但也只是隔了道屏風而已。姑娘這性子,定然會好好呆在席上,不會亂走的”
謝堇昭想想也是,只要有吃的,這丫頭哪兒還有心思亂跑。
他低聲吩咐了幾句,才與張子聰先行一步。
馬車上,張子聰難得認真地說:“堇昭,你年紀都不大了,既然遇到喜歡的姑娘就早日迎娶進門,要不然哪天陛下心血來潮給你來個賜婚就麻煩了。”
謝堇昭閉著雙目靠在軟墊上,慵懶的聲音響起:“不怕死的儘管來。”
“這又是何苦?”張子聰勸說:“即便你把人殺了,可你的小丫頭也不是元妻了。”
謝堇昭猶地張開眼,眼神怪異,木然道:“你怎地會有這樣的想法?那丫頭就如同我妹子一般。”
張子聰怪笑兩聲:“現在我這個有著一個嫡妹,五個庶妹的兄長給予你一個忠告,再不認清你的情感,你必然是會後悔的。”
就在謝堇昭準備反駁之際,又再搶話道:“可別到時你妹子成了別人家的你才說你不願當兄長了。”
……
梁蘊跟著眾人先到太后宮中請安,又到皇后那兒請安,最後才回到宴席的舉辦點——御花園。
酒席後方是彎曲延綿的蓮塘,朵朵蓮花盛放其中,美不勝收。
梁蘊剛在宮女的引領下坐到席上,一旁的少女便來搭話了。
“你便是梁蘊吧,我可以叫你蘊兒嗎?”
面前的少女梳著簡單的髮髻,僅斜插一支玉簪,再無其他。她下巴尖尖,一雙眉毛帶著英氣,整個人看上去幹淨利落。
“你是誰?”
“看我,都忘了自報家門了。”少女微抬著頭,語氣有力:“我叫景瑞琳,家父名諱景瑀。”
“景瑀……景將軍?”見瑞琳點頭,梁蘊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緩緩地說:“你是世子的未婚妻。”
瑞琳臉蛋兒潮紅,嬌羞道:“這你都知道呀。”
“嗯,知道。”梁蘊點頭,用綿綿的音調繼續說:“世子不滿這婚約,一直不願履行。”
“你這是嘲笑我麼?”瑞琳一個氣急就想罵人,可一看梁蘊那平靜的表情沒有絲毫嘲諷之意,又罵不起來。
梁蘊搖搖頭,淡然地說:“沒有嘲笑你,這些都是我知道的。”她只是將她知道的說出來而已。
瑞琳似是被梁蘊的平靜觸動了什麼,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是啊,這些不僅你知道,大家都知道。”
梁蘊忽然主動地輕輕抱住了瑞琳,她低聲道:“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瑞琳驟覺身子一暖,耳中那綿軟的安慰聲就像是一道暖流直擊心扉。一直以來她表面假裝不在乎,可她心中的想法有誰知道?
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周圍就陸陸續續就坐齊了人。
這座位安排也是有講究的。
男子在左女子在右,中間由一列屏風相隔。
男子那邊三品以上都是獨桌,往後是圍桌,十人桌。女子這邊是妃位以上獨桌,其餘全是圍桌。皇帝與皇后的位置在主位,比其他座位要高几個臺階,所以主位能同時看到兩邊的情況。
慎櫪帝剛一落座便大笑幾聲,說道:“咱們今日不說朝中事,各位卿家莫要拘謹,要盡興回去呀。”語畢目光落到右邊的坐席上,使得姑娘們一個個都昂首挺胸的。
皇后端莊一笑:“今日臣妾以備了好酒好菜,皇上與各位大人等下可得多飲幾杯。”她手一招,排列成隊的宮女便有序穿梭在席間上菜,硬是遮擋了皇帝的視線。
臺下的順妃一眼便看穿皇后的小動作。不想讓皇上看美人?她媚眼一拋,說道:“皇上,你瞧瞧,今次來的姑娘一個個都是貌美如花,比那夏蓮都要嬌豔呢。臣妾都覺得自己年老色衰了。”
皇后面色頓變,順妃也不過是進宮數年而已,要論年老色衰何時輪到她了?
偏皇帝此刻聽得順意,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