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站起見了禮,笑著說道:“妹妹哪能干涉哥哥婚事的。再說了; 謝夫人都是他人婦了,要主事也得回相府吧?”
喜婆臉上笑著,可語氣卻不溫和,梁蘊自然是聽出來了,她臉色一沉; 喝道:“你給我立刻走。”
喜婆心中不滿; 卻也不敢冒犯梁蘊; 她轉眼看向梁舜榮,問:“國公府的主事者是國公爺您吧?”
梁舜榮剛想說話,又被梁蘊截了去:“沒聽見嗎?我讓你立刻離開國公府。”
喜婆一動不動等著梁舜榮給話; 不料梁舜榮嘆了一聲,道:“喜婆先回去吧。”
“國公爺還沒真是要早點娶媳婦了。”喜婆冷哼了一聲,說道:“堂堂當家的還得被外人踩著,真不得臉。”
說罷,才不樂意地離去。
梁蘊坐了下來,臉色不大好:“徐嬤嬤都告訴我了,為何這麼多家閨女你不要,偏生要這路家的姑娘?”
“我……”
“你可別隨便找個藉口糊弄我。”
看著梁蘊那堅定的目光,梁舜榮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現在二皇子風頭正盛,陛下將春闈的事情都交於他,我估算著即便太子回來都越不過了。”
“所以哥哥這是要向二皇子靠攏?”
“我不過是想著……”
“所以要拿婚姻之事來靠攏嗎?”
“我……”梁舜榮本想著回答是,卻又說不出口。
他還真是首次見著自家妹妹這般認真說事的神情。這世家當中以聯婚作為鞏固地位的一種方式乃是很尋常的事,只是自家妹妹自幼在山中成長,長大後又嫁進了相府這樣萬中無一的家族,自然是不瞭解的。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起來。
半響後,梁蘊尋了個話頭,問:“春試的事兒哥哥準備得怎麼樣?”
“準備得差不多了,多得丞相大人給我尋了名師,不然我還真沒信心。”
相公給尋了名師?這事兒她還真不知道,胸腔之間升起一股暖意,緩緩說道:“那就好,結果不重要的,哥哥只要努力過就行了。”
梁舜榮微微一笑,心想自家妹子嫁人後說話越來越成熟了,他抬頭環顧一下四周,感慨地說道:“我本想著強大起來好守護你,不料卻是處處受你的關照。”不僅是名師,就連徐嬤嬤未問過他卻給國公府裡置辦的東西,過年時給下人派發的紅包,想必都是出自自家妹妹的腰包。
“其實國公府現在就我一個,下人什麼的都可以免去,你這趟來了就接徐嬤嬤回去,也莫要再往家裡送銀錢,讓夫家知道了不好。我手上還有些銀兩,夠用到發放俸祿的那一年。”
看梁舜榮說得輕鬆,然而徐嬤嬤剛來的時候,梁舜榮窮得每餐都吃白饅頭,別說米飯和菜了;他變賣了府中一些傢俱,只為梁蘊的回門禮能體面一些,可是卻沒預留一些銀兩給自己。
這些徐嬤嬤早就給梁蘊說過了,所以才讓徐嬤嬤留在國公府。如今梁舜榮還騙她說有銀兩,梁蘊只覺眼眶熱熱的,不忍拆穿他。
……
與梁舜榮再說了會兒話,他就回房中繼續看書了。梁蘊與徐嬤嬤說起這事兒,徐嬤嬤分析道:“許是國公爺覺得受相府恩惠太多,覺得難為情吧。”
“哥哥是笨蛋。”梁蘊說道:“嬤嬤盯緊了,哥哥若然有什麼糊塗的地方嬤嬤直接攔他。”
徐嬤嬤應是,將梁蘊送了出門。
馬車回到相府,剛好遇見小六子公公從相府中出來。
梁蘊走進大廳,便見眾人面色怪異,而謝堇昭更是陰沉著一張俊朗的臉。
“怎麼了?”梁蘊問。
劉氏將聖旨遞到梁蘊面前,說:“那婉雅公主要出嫁了,陛下居然讓咱們昭兒去護送,咱們昭兒可是個文官咧,你說奇不奇怪?”
梁蘊剛看完聖旨,劉氏又說:“那塔塔理好像是南邊的一個小國,這護送至少也得送到南邊的邊境上去,去一趟怕是得花上數月呢。”
劉氏走到謝堇昭身邊,問:“昭兒,要不你跟皇上去說說換個人?”
“夫人,你就別嘮叨了,來我這兒坐下。”謝宇對劉氏招了招手,說道:“皇上這回事先未告知一聲便下了這麼一道聖旨,就是為了不讓昭兒有拒絕的餘地。”
劉氏無奈地坐了下來,謝宇繼續說道:“皇上向來不然堇銳回京,也不讓你出京,這樣即是互相牽制,也是給他自己留個保障。如今堇銳失蹤的訊息他已知,卻不派人查明,還將你調派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