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遠亭?”阿瓦認識此人,幾年前他出使玳瑁的時候,與賀遠亭打過交道。在他記憶裡,賀遠亭總是跟在玳瑁太子身後,別人也很少注意到他。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賀遠亭腳步微頓,看了眼牢房裡油膩膩的大胖子,冷漠地收回自己目光。
獄卒開啟阿瓦旁邊的牢門,把賀遠亭關了進去。
“你怎麼也被關進來了?”阿瓦臉上的幸災樂禍太過明顯,當日子過得太苦的時候,別人也跟著一起苦,也就能苦中作樂了。
對面牢房的青衫書生,看到賀遠亭被抓進來,一直都沒什麼表情的他,瞬間衝到牢門邊,眼中滿是擔憂與驚訝。
賀遠亭卻沒有看他,關進牢房以後,他就盤腿坐下,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話。
他知道,軟弱的父皇不會為了他得罪晉國皇帝。為了平息晉國皇帝的怒意,父皇甚至有可能寫國書親自斥責他。
多年的謀劃,本該一切如願,可是自從謀士告訴他,在晉國客棧刺殺林輝之失敗以後,便開始頻頻出現意外。
就像是老天爺在故意跟他作對,每走一步棋都會發生意外,甚至連逃到永州的謀士,也被金甲衛抓進了大理寺。
賀遠亭抬頭看了眼青衫書生,眼神裡滿是冷漠,彷彿認不出這就是他的謀士般。
主僕二人隔著牢門與走廊對望,賀遠亭率先移開了視線。
在他被晉國皇太子懷疑的那一刻,他就輸了。前塵往事,即使追究又有何用?
壽康宮偏殿裡,二公主靠著窗戶發呆,賢妃進來的時候,她冷笑道:“不必在我面前偽善。”
“你想多了。”賢妃哼聲道:“本宮只是來告訴你,你一直不願意說出來的那個人,已經被關進了大理寺天牢。”
“你在騙我?”二公主猛地轉頭看向賢妃。
“愛信不信。”賢妃翻個白眼:“我就是想不明白,身為皇家公主,從小陛下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怎麼會做出與他國皇子勾結的事,你是腦子不太好,還是生來就是白眼狼?”
“父皇偏寵你,連我母妃的死都不願意追究,為人子女者,為母報仇有何不對?”二公主惡狠狠地瞪著賢妃:“只恨花琉璃那個女人,頻頻破壞我的好事。”
賢妃皺眉:“本宮早跟你說過,你母妃是產子而亡。你信與不信也沒關係,反正本宮也不在乎了。不過本宮倒是覺得,像你這樣的白眼狼,不會為了沒見過面的母妃,做到這一步。”
“母妃可還記得劉家?”二公主眼中帶著思念:“就是那個被英王殿下連累,最後被太子查出貪汙受賄,圈佔農田的劉家?”
“貪汙受賄,圈佔農田被按律處置,有什麼錯?這事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愛的人,是劉家長子!”二公主淒厲道:“若不是他們,劉郎又怎麼會在發配邊疆的路上,染病而死?”
賢妃恍然大悟:“原來你不僅是白眼狼,腦子也不太好。他被髮配邊疆,難道不是因為他們劉家作惡多端?”
作者有話要說: 賢妃:小小年紀,說傻就傻了。
第143章 最美的風景
“你懂什麼?”二公主眼中恨意洶湧; 彷彿她人生中所有的不幸,都是賢妃賦予的。
她生來便失去了母妃; 有人說她八字不好; 才會克母。寄養在賢妃宮裡的那幾年,雖然賢妃表面待她一樣; 實際真正關心的人只有大皇兄。
無母無兄弟的她; 只能小心翼翼地討好賢妃、討好大皇兄,做一個永遠乖巧貼心的二公主。直到十四歲那年; 她遇到劉大人家的大公子。
與他在一起,她學會了真誠的笑; 她可以不完美; 可以不善解人意; 不需要小心翼翼察言觀色。
他們約好,等她年滿十六後,劉郎就進宮向父皇求娶她。然而就在她年滿十六歲的前夕; 劉家滿門被打入天牢,斬首、流放者無數。
她去天牢探望劉郎; 說要給他求情,可是劉郎卻說,劉家犯下滔天大錯; 落到這個下場是報應。
他說,要她忘了他。
她對他說,她要等他回來。
可是他死了,在流放途中死了。負責押送劉家的人; 正是賢妃母族的旁支親戚。生她者,愛她者,都死在了賢妃手裡。
她閉上眼,不願意接受自己所有計謀都失敗的結局:“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
“養只貓狗都有感情,更何況養大一個人。”賢妃面上的幸災樂禍漸漸被憂傷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