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以生員襲職。一開始只不過是個險山參將,卻是一位屢立戰功,到隆慶元年就進了副總兵,協守遼陽。
從嘉靖後期到現在的隆慶年間,韃靼插漢兒部多次進犯遼東,十年間明朝三員大將相繼戰死。如今李成梁蒞任遼東都督僉事,駐節廣寧,招募四方健兒抗擊蒙古、女真各部的侵擾,振奮軍心。現在蒙古那邊的侵擾已經消失,可是女真各部的擾亂卻還在繼續。
張凡倒是不關心戰局,他相信李成梁的能力。他只是關心兩個人的情況,一個就是李成梁本人,一個就是努爾哈赤。想到那個虎頭虎腦,後腦梳著小辮的十歲孩童,靠著一本《三國演義》和祖留下的十三副殘破鎧甲,最終奪得整個天下的清太祖,張凡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如今遼東,女真和大明的局勢十分不妙。努爾哈赤的外祖父王杲領著建州有未都督銜,統領建州女真,與其子阿臺部一直妄圖擴大自己勢力。李成梁多方打壓,戰事更是一觸即發。覺昌安是建州左衛枝部酋長,帶著兩個兒子外出避禍,如今回到部中,卻是無法再置身事外了。
如今覺昌安看出了局勢,知道遼東有李成梁的存在,若是一旦起了衝突,建州女真將會不復存在。他向李成梁毛遂自薦,主動去遊說王杲,卻並不得王杲認同,反而險遭殺身之禍。
張凡的歷史不怎麼樣,可是中學那會也是學過些,知道努爾哈赤起兵的原因卻是為了替父報仇。再過不久,遼東戰事一起,覺昌安和塔克世為明軍做嚮導的時候會被明軍誤殺。張凡如今卻是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難道派人將這祖孫三人保護起來?
不行,難道告訴他們自己知道他們會死?張凡現在也是沒有辦法,只得派人混在遼東在暗中保護他們。“也許,我可以想辦法將努爾哈赤招入麾下,可是該怎麼辦呢?”張凡心中想著。半晌,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可是他心中有些猶豫,畢竟若是這麼做,實在是有違天和,可是,張凡卻是下定了決心。這可能是他身為錦衣衛指揮使這職位的無奈之舉,或者說是陰狠的表現。不過此事尚早,還得從長計議。
運河的各個河段頗長,張凡的船又大,幸好如今還不到夏季的枯水期,不然這麼大的船是十分難行的。船隻一路前行,過了天津、河北、山東,直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到江蘇。途中只是在由需要時才停船補給些東西,憑著張凡的身份,一路的官員都是極盡所能地巴結,什麼好用什麼,什麼貴送什麼。張凡卻是來者不拒,全數手下,然後命人將禮品全都收在一間船艙中,送禮的人員也是登記在冊,就不再過問了。他倒不是一定要找這些人的麻煩,只是想多留個心眼而已。
船隊過了徐州就進了江蘇,又花了幾日過了淮陰和淮安就入了淮水。張凡向西望去,那裡有自己前世的家,可是如今卻是一片平原之色。感嘆一番,也許自己是再也見不到前世的父母了。
過了淮河,第二日,張凡就到了自己此行的第一站,也是最為重要和最讓他不知所措的一站揚州,這個有著自己這一世老家的千年古城!
船一到案,早有揚州府的官員等在這裡。知府王德照和手下同知等人等張凡剛下船就迎了來,很是巴結。
“張大人,此次代天子巡查,坐了這麼多天的船想必是勞累的很,快快來亭中歇息,已經備下了水酒。”王德照十分討好地說道,一雙小眼更是眯的只剩下一條縫。
“如此,有勞知府大人了。”張凡說著,跟著他走入亭中。映月跟在張凡身後一同下船,眾人也只當她是張凡的丫鬟,並沒有過問。只不過映月在走進亭子的時候,想著外面圍觀的人群中看了看。張凡和一應揚州府的官員在“開懷”地談話,並沒有發現,倒是王猛想著映月看去的方向望了望也就不再過問了。
涼亭中早就被張凡帶來的錦衣衛護衛保守住,石桌早已備好了水酒。張凡在眾人的歡迎中喝下了這杯接風酒。剛想說話,有幾個人進了來。
張凡看著這幾人,不像是官員,卻也是錦衣華服,一個個貴氣的很,不由得有些疑惑,看向王德照。
王德照立刻為張凡解惑:“大人,這些都是本地的富商,前來為大人接風,瞻仰大人風采的。”
他這麼一說,張凡就明白了。如今海瑞正在這裡開展“整風運動”,這些揚州大戶富商雖然並非那些佔地豪強,可也都是岌岌可危,定是打算透過自己這條路買個平安。想到這裡,張凡不由得好笑,這些人不知道給了王德照多少好處才能站在這裡,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賄賂錦衣衛指揮使!
張凡卻是不動聲色,打著官腔和這些人說了些話,喝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