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有些莫名其妙地說道:“回陛下,正是微臣。”
“你不是張卿家的鬼魂?”隆慶問道。
張凡不由得面露古怪之情,說道:“回陛下,微臣不是鬼魂,微臣還活著。陛下聽過鬼魂還會受傷的嗎?”
“這倒也是!”隆慶這才確定張凡還活著,隨即高興起來,“呵呵,張愛卿可是把朕和滿朝文武都騙過了!”
張凡也很是納悶地問道:“陛下,到底是誰說微臣已經死了?”
馮寶在一旁說道:“是護衛張大人的王百戶。”
“王猛,他還活著嗎!”張凡以為王猛死了,聽到他還活著,很是高興,可是他又有不解,王猛為何說自己死了呢。
就在這時,門外的侍衛稟報太醫求見。那太醫進來,看到了張凡,卻是沒有驚訝,而是對隆慶說道:“陛下,王百戶的寒熱已經退去,人也清醒過來。他說張大人沒死,只是不知去向了。”
隆慶頓時大怒,想打都是因為這太醫無法及時救醒王猛,讓自己擺了個大烏龍,很是沒有面子,當下就想讓人把他拖出去砍了。可是看到張凡,覺得今日不宜見血,這才作罷。
揮退了太醫,隆慶坐回自己的龍椅,賜了張凡的座,問道:“朕看張卿家渾身是傷,可要緊?”
“回陛下的話,臣多虧了一位女子,這一身傷已無大礙了。”張凡想起了李映月。
“對了,聽說愛卿是和一女子互相攙扶而回。”隆慶倒也很八卦,趕忙問道:“愛卿快快詳細說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那日巴特爾托住了不少敵人,王猛殺開血路衝了出去,三人騎馬來到河邊,河流湍急之下,水也頗深,無法渡馬,卻是沒有了去路。身後有十餘韃子追來,王猛見退無可退,所幸拼死作戰。映月更是護衛在張凡身邊,她雖然刀法不錯,身也沒有受傷,奈何女子力氣終歸有限,一番搏殺,已是無力了。
王猛勇猛之餘,破綻不少,身受不少刀傷。一股意志支撐著他,卻也是漸漸無力了。這時候,終於有韃子突入到張凡身前,王猛和映月救援不及,張凡身捱了一刀,掉下馬去。王猛卻是被身邊韃子纏住,無法回援;映月卻是立刻下了馬,護在張凡身前。
這時候,映月身也是受了多處刀傷,無力再戰。剩下的韃子見身後的同伴快要被王猛殺死,狠下心來,不再劈砍,一刀捅去,打算把張凡和映月兩人一刀捅死。王猛見狀,不顧還有韃子在攻擊自己,撞向了那個準備捅出尖刀的韃子。刀身依舊穿過映月的身體捅進了張凡體內,卻是因為王猛的這一撞沒有傷到要害。奈何王猛這一撞卻是勢大力沉,將張凡和映月撞進了河中。
掉進了河的二人,雖然身受重傷,卻是被冰冷的河水激醒。毫無力氣的二人卻是緊緊抱在一起,大有同生共死的打算。二人就這麼順流而下,卻是被河水一直衝進了大明境內,卡在一處石縫中。
張凡畢竟被人保護,受的刀傷雖多,卻只有最後被那一捅嘴是嚴重。他費了最後的力氣將昏死過去的映月拖回岸。二人衣服被冰涼的河水浸透,若再穿著,恐怕都活不了。張凡沒有絲毫猶豫,尋了個山洞,升起篝火,將二人的衣物脫去。兩人就這麼的相擁在一起互相取暖。
映月身多處刀傷止不住地流血,稍稍清醒的她讓張凡用火為自己燙住傷口止血。聽著映月的慘叫聲,張凡心下感動之餘,卻是暗暗發誓一定要報答她。
寒冬中的二人沒有食物,吃掉了衣物中的皮革之類的東西,這才有些力氣。纏著單薄的衣服,互相扶持著走了兩天才到了最近的涼州衛。雖然張凡的錦衣衛腰牌丟失在河中,幸好身還有馮寶給他的東廠督令,亮出了令牌,自有人趕緊救治二人。
不過張凡擔心京城家中的母親和妻子,想要趕快回京。可是映月傷勢過重,他本想讓她留下來養傷,自己先回來。可是映月說什麼也不幹。無奈之下只得勉強和她一同騎快馬回京。路馬不停蹄,馬稍稍有些累了,就到最近的驛站換馬繼續狂奔。這才趕了自己的喪事!
當然,和映月那一段卻是在隆慶面前沒有細說。隆慶聽完也是大嘆張凡走運。張凡卻是對馮寶很是感激,若是沒有他給自己的東廠督令,現在卻是難以全身而回了。
“鈞兒聽了卿家身死的訊息,很是悲傷。”隆慶說道,“若不是朕極力將他勸回去,現在恐怕又要纏著卿家了。”
“臣讓陛下和太子殿下擔心,臣惶恐。”張凡立刻行禮說道。
“卿家如今有傷在身,不必多禮。”隆慶說道,“你身的傷還沒有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