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映又轉頭看向房子裡,見到姜宓搖搖晃晃的靠在木桶那裡,也不知洗沒洗臉,於是她朝著崔子軒嘟囔道:“哥,我看楊姐姐好似喝醉了,你說她不會跌倒那木桶裡面去吧?”
聽到崔子映這話,崔子軒微微彎了彎唇,他意味深長地低笑道:“你說得對,是要防止她跌到水裡。”
說到這裡,崔子軒提步。
隨著他向廂房走近,那侯在臺階處,站在姜宓身後的婢女們低頭向他行了一禮後,便無聲無息的退出了廂房。
當崔子軒走到姜宓身後時,姜宓已靠著木桶,雙眼一睜一睜的一副強撐著不想睡著的樣子。
看到平素皎豔的婦人這個天真的表情,崔子軒的眸光又暗了許多。他走到木桶旁,伸手從桶裡拿起毛巾擰乾,然後,他來到姜宓身後,溫柔的給她洗起臉來。
在熱熱的毛巾覆上臉孔時,姜宓似乎呆了呆,隨著崔子軒那溫柔堅定地擦拭動作,慢慢的,姜宓由呆怔似乎變成了僵硬。
就在崔子軒手中的毛巾慢慢拭向姜宓的雙頰時,姜宓那帶著不確定的,隱約又有種緊張的聲音傳來,“你是誰呀?”
崔子軒整個人都籠罩著她,他定住姜宓,一邊慢慢給她拭著唇角,他一邊低沉而隨意地笑道:“給你洗臉的人。”
不管是崔子軒熟悉的聲音,還是他熟悉的懷抱,或者是他這句話,都慢慢的,慢慢地滲入了姜宓漿糊一樣的大腦,漸漸的,她呆住了,漸漸的,她額頭上冷汗涔涔。
感覺到掌下的涼意,崔子軒低下頭又在水桶裡沾了沾水,再次堅定而溫柔的給姜宓拭起臉來。
一邊擦拭,崔子軒一邊低低問道:“夫人在怕我?崔某不過是給夫人洗洗臉罷了,夫人何必懼怕?”
姜宓還是渾身僵硬。
就在崔子軒的毛巾已第三遍打溼,他已第三次擦拭她的臉時,姜宓終於完全清醒了!
崔子軒在給她洗臉!
居然是崔子軒在給她洗臉!
她在洗臉!
清醒後的姜宓,突然記起來,自己的那本鬼谷子易容方術,早就落在了崔子軒手裡,也就是說,她會的,他也全都會!!
猛然想明白這一點,姜宓豈止是僵硬?她已心臟砰砰急跳如鼓。
就在崔子軒手中的毛巾第五遍拭上姜宓的臉時,姜宓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尖叫,然後,她一邊重重撞開崔子軒,一邊用衣袖捂著臉朝外直衝!
崔子軒倒是一撞便開。
可是,姜宓剛剛衝出廂房,她便發現臺階下齊齊站出了一排的婢女,然後,院子的眾護衛,自發的朝著院門處走去,轉眼便裡三層外三層的把守在院門內外,直是擋了個水洩不通。
悄悄瞟了一眼,便瞟到這一幕場景,姜宓僵硬得一動不能動了。
而院子裡,崔子映張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變化,過了一會,她尖聲叫道:“哥,你這是幹什麼?不許你欺負楊姐姐!”轉眼她又朝著姜宓大聲叫道:“楊姐姐你過來,我帶你出去!”
姜宓仍是僵硬得一動不能動。
這時,她的身後,屬於崔子軒的腳步聲傳來。只見他負手而來,朝著衣袖捂臉,低頭蹲在那裡的姜宓看了一眼後,崔子軒似是含笑的低沉問話聲傳了來,“夫人因何藏頭露尾?莫非是做多了虧心事不敢面對故人?”
他的聲音沉沉而來,彷彿溫柔帶笑,卻也更似寒中帶煞。
饒是平素姜宓也總有一些主意,可這個時候她的腦子已經亂成一團,雖然,自從來到汴梁城後,她也曾經盼望過與崔子軒相認,可在她的計劃中,那相認的時機遠遠不是現在。至少,不是在這種場合,不是她全無準備時。
就在這時,姜宓身後一暖,卻是男人高大的身軀籠罩住了她。
崔子軒慢慢貼緊姜宓,他右手伸出,一把扣住姜宓的手腕後,崔子軒的左手,便扯向她捂著臉的衣袖。
一邊扯,崔子軒一邊低沉說道:“可是剛才崔某人幫夫人洗臉時,傷到哪裡了?來,給崔某看看。”
這兩人的異常,完全驚呆了崔子映,她張著小嘴傻傻地看著這一幕,直過了好一會,她才眨了眨眼,嚥下一口口水,暗暗心驚道: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剛剛念及此處,崔子映又吞嚥了一下。
饒是姜宓全力抵抗,可她又哪裡能敵得過崔子軒的力道?這一轉眼間,她便左手被制,又一轉眼間,她的右手衣袖已被崔子軒用力扯開。
就在姜宓反射性的越發捂緊臉時,只聽得“茲”的一聲裂帛聲傳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