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落,又是一個士卒衝了過來,那士卒翻身下馬,向著趙匡義和姜宓稟報道:“稟將軍,被圍的那支百姓隊伍,觀其旗幟似是邵大人的家眷!”
“我的家眷?”邵君臉色一青,他不由轉頭看向姜宓,沉聲喝道:“快!馬上前去營救。”
“是。”
可是,他們終是去得遲了些。當邵君等人趕到時,看到的卻是一個負隅頑抗的婦人帶著寥寥一個護衛在與匪徒對抗。只略略一掃,姜宓便冷哼一聲,趙匡義在一側向著臉皮青紫的邵君輕嘆道:“邵郎治家不嚴啊,你家那些護衛竟拋下主母逃跑了!”殘陽下,還可以看到那些匆匆忙忙逃跑的護衛身影。
這時,趙匡義又轉向拼死抵抗,做婦人打扮的範於秀,讚歎的又道:“這婦人有血性!”
趙匡義說話之際,幾人的手下已經包抄過去,不一會功夫,便把那些匪徒盡斬於馬刀之下。那一邊,範於秀全靠箭術馬術了得,一直靠遊走戰術拖延時間,早就是強弩之末。見到終於得救,整個人朝著地下便是一跪,幸被阿景扶住。
姜宓見到範於秀脫險,第一個策馬衝了過去。這時,範於秀也終於站直身子,她並沒有看清隨之而來的邵君,只是虛弱的向姜宓等人福了一禮,感激不盡地說道:“多謝夫人和兩位將軍救命之恩。”剛剛說到這裡,她頭一抬,對上了邵君急忙扶來的雙手。
四目相對,範於秀楞在了當場,她似乎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第一反應,竟是伸出手揉了揉眼。
邵君饒是對她並沒有多少感情,這時見她身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卻一直勉強自己站立的樣子,又見她揉眼的動作透著天真,也不由湧起無限的愧疚來。他輕輕扶著範於秀的雙手,啞聲說道:“夫人,委屈你了!”
說到這裡,邵君抬起頭,他看向被護衛們扔下的自家車馬,以及那些護衛們逃離的身影,咬牙切齒的低語道:“夫人放心,為夫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他是真的氣憤,想他自詡治軍嚴謹,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護衛,竟在危難之時把主母棄下自顧逃命。他總共派了二百餘人來接範氏,最後留在範氏身邊的,卻只有一個小子!
這麼嚴重的背主事件,不但出現在他邵家,而且他的上司趙匡義和範氏的好友姜氏還在一旁親眼目睹!
想到自己丟下的這等大臉,想到那些護衛們膽大妄為的行為,想到自己奉趙匡胤之命聯姻的妻室差一點便沒有保住,邵君一張臉漲得紫紅,直是羞愧欲死!
一側,姜宓拉了拉頭上的紗帽,她一雙盈盈水眸瞟了瞟阿景,便收回了目光。這時趙匡義來到她身後,輕聲說道:“姜夫人,我們先走?”、
邵君出了這等家醜,只怕急於安撫妻子,他們這個時候呆在一側肯定不妥。就算姜氏聲稱是範氏的姐妹,為了邵君的顏面,這時也不要露面的好。
姜宓目的已經達到,她點了點頭,說道:“好。”
……
不說一路上在邵君有意的補償和討好下,向來質樸的範於秀漸漸被打動。這一日,眾人終於進了大梁城。
在把範於秀安排好,讓她慢走一步後,邵君提前策馬進了家門。
他剛剛進府,便看到迎上來的妾室雲氏那張泛紅的雙眼。
邵君縱是心情不好,這時也是心中格登一下,他沉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雲氏眼眶越來越紅,她瞅著邵君,低聲說道:“是,是範姐姐……”在邵君臉色嗖的一沉中,雲氏一臉擔憂地說道:“接範姐姐的隊伍遇到了山匪,姐姐她,她落到山匪手中了。”
邵君這下的臉色,是真的青得不能看了。
見他這種表情,雲氏暗暗得意,她聲音小了幾分,她不安地瞅著邵君,咬著唇小聲說道:“母親很生氣,她說,怕就怕範姐姐落到匪徒手中過了一夜的事情會傳出去……”
“是嗎?”邵君這時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像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表妹一樣,認真把她看了又看。
對上邵君的目光,雲氏有點害怕,她膽怯地喚道:“夫君,你怎麼啦?”
邵君還沒有回答,邵老夫人在婢女的扶持下走了過來,她冷著一張臉沒好氣地說道:“無論如何,我邵家也不能要一個失了清白的媳婦。君兒,既然她是蜀國範氏的女兒休她不得,那就讓她到家廟裡為咱家祈福吧。”這邵老夫人顯然早就拿好了主意,一口氣說到這裡後,她板著一張臉盯著邵君,厭惡地說道:“我邵家雖然不是名門,可也是幾百年的清白人家,這種事是萬萬不能容忍的。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