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一番,便爬到馬車裡躺了下去。
其實,這馬車裡溼淋淋的,而且姜宓顛了一天身上又髒又癢,這樣躺著根本沒有睡意。
可姜宓還是想強迫自己睡著。她知道,現在她是出弓沒有回頭箭了。
在姜宓迷迷糊糊胡思亂想中,夜色越來越深,漸漸的,說話的人也越來越少。
當大夥都去休息時,邵小子也回來了,和昨天晚上一樣,他並沒有爬上馬車與姜宓擠在一塊,而是憑著他那自來熟的本事把昨晚那塊氈子重新借來,捲一捲放在馬車下,邵小子翻了一個身躺下不到半刻就鼾聲震天了!
夜,越來越深了。
也許是累到了極點,今天晚上姜宓還非常難得的打了一會眈。當她迷糊坐起時,外面人聲全無,只有插在不顯眼的角落處的火把光明滅不定。
姜宓擦了擦惺忪的睡眼,感覺到小腹有點脹意,便迷迷糊糊的朝車下爬去……
姜宓剛從馬車上溜下,便踩到了一個溫熱肉體。她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這是什麼,被她踩了一個正著的邵小子從睡夢中發出一聲殺豬樣的慘叫,“啊——”
這聲慘叫太響亮太響亮!在這寂靜的夜晚更是駭人得很!
常年奔波在外,商隊眾人就算睡得最死也是警惕的,這陡然聽到如此驚人的慘叫,四下眾人慌亂地爬了起來,於一陣兵荒馬亂。雞飛狗跳中。不時有人急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莫不是有盜匪?”“誰!誰在慘叫?”
一時之間,穿的穿衣上的上馬,拿的拿兵器發的發號令……
姜宓和邵小子這時已被眾人的這種草木皆兵給嚇呆了。特別是邵小子。他彎腰捂著自個大腿內側呲牙裂嘴叫了一會痛後,赫然對上眼前這場景,一時張著嘴半天合不攏!
片刻之後,商隊裡的人已經全副武裝嚴陣以待!
一個管事從佇列中走出。他厲聲問道:“剛才的慘叫是怎麼回事?”
齊刷刷的,馬車挨著姜邵兩人的幾個僕人轉頭朝著姜宓和邵小子看來!
管事見狀。大步向兩人走來,盯著他們,管事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剛才誰在慘叫?”
邵小子臉色發白,他結結巴巴半天才說了幾個字。“是,是,是。”
姜宓也臉色發虛。她唇嚅了嚅,說道:“是。是我要如廁,一不小心踩到了他……”
姜宓這個理由一出,那些刀劍在手盔甲在身的護衛們齊刷刷臉上肌肉一抽。
幾個管事氣得臉孔發黑,特別是那個一力主張收留姜宓兩人的常管事,更是臉拉得老長。他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兩人,忍著吐血的慾望,怒聲斥喝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聲音一落,他轉過身,朝著那個總管事走去。
他剛要請罪,就在這時,商隊中的護衛首領突然眼睛陰起,只見他手一舉,猛然喝道:“安靜!”
眾人一怔,同時轉頭向他看去。
這時刻,那護衛首領已經趴在地上傾聽起來。
聽著聽著,他一躍而起,啞聲急喝起來,“敵襲!敵襲!所有人列陣!所有人列陣!”
非常幸運的是,眾人這時都已經盔甲在身,所以他一聲命令,四下腳步聲滾滾而來,不到一刻鐘,這個訓練有素的商隊已經把馬車擺好,刀劍抽出,陷阱布好,同時還擺出了一個標準的拒敵陣形!
幾乎是商隊剛剛把陣擺好,黑暗中的官道上,烏鴉鴉衝來了百多二百個騎士。這些騎士全部黑巾蒙面,身著黑衣,馬蹄上包著布條!
那些騎士從黑暗中如同幽靈一樣冒出,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目標卻已嚴陣以待!
一時之間,雙方都僵住了!
於無聲的沉寂中,那些蒙面人中傳來了一個粗嘎的說話聲,“有意思!有意思!沒有想到俺老九這一輩子也能遇到這麼精良的隊伍!”
要知道他們是有備而來!他們用布包了馬蹄,落地無聲,整個二百人的隊伍,還人人都是騎士,可以來去如風!這些年來,就憑著這一點,他們夜襲哪個商隊時,從來沒有無功而返過!
可眼前這個商隊看起來普普通通,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而且還是從熟睡當中反應過來,光是這一點,就可以蓋過天下九成九的軍隊了!
那些蒙面人都想到了這一點。
因此,那個粗嘎的聲音落下後,轉眼,一箇中年蒙面人手一揮,喝道:“撤!”
聲音一落,二百騎向後撤去,過了一會,他們掉轉馬頭,像一陣旋風一樣消失在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