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他不似一般的商人,如今看來,他身份確實不一般。他說自己從西邊來,西邊,倘若不是幷州,再往西,難道是西縈國?
她越想越覺有可能,一時有些心不在焉。
“唉,這衣衫這麼長,穿上可如何走路?”陸妙真不由分說,伸手便將內衫的褲腿撕了一截下來,又將外衫下襬撕了一圈,“如此,再束上玉帶,倒能湊合著穿了。”
以禪又將髮髻解開,用撕下的布條將烏髮拭乾。她覆著薄被,總算暖了過來,原本冰冷的手腳有了暖意,蒼白的臉上也有了血色。只是嗓子因嗆水還有些痛,別的倒沒有什麼不適了。
紅絨取出隨身帶的牙梳,為以禪梳了一個男子髮髻。
“你這是做什麼?”以禪問道。
紅絨笑道:“小姐,你的髮髻也要與衣衫搭配才好,不然,別人會說你不倫不類。如此妝扮正好說為了出門方便女扮男裝。”
以禪嗔道:“你總是有理。”
雖束了玉帶,但到底是男子衣衫,穿在她身上還是寬大,倒顯得她纖腰盈盈一握,長袖翩翩,說不出的風流雅緻,引得紅絨和陸妙真連連誇道:“誰家的公子哥兒啊,這麼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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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眼見刺殺失敗,唿哨一聲,迅速撤離。赫連雪城擒住一個活口,卻不及審問,那人便自行服毒而亡。
石橋上人雖多,除了被誅殺的刺客,還有幾個人受了傷。
華重錦派人迅速將傷者送至城中救治,夏揚過來稟告,已經派人暗中去跟蹤刺客,希望能找到他們藏身之地。
華重錦撥出一口氣,袖中的手握緊,幽深的眸中目光犀利冷寒。
那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華重錦讓夏揚前去傳話,他要見蕭傲,出了這樣的事,自然不能再任由他們在吉州隨意閒逛。
落日西沉,天地間暮靄沉沉。
華重錦漫步上了虹橋樓一間雅室,片刻後,赫連雪城與蕭傲一道走了進來。
雙方寒暄了幾句,華重錦直入正題。
“二皇子,方才我的護衛與那些刺客廝殺時,聽到他們說的話是北戎國話,想必你也知曉他們是北戎國派來的吧。”
蕭傲眉頭緊皺,點頭道:“倒未想到他們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還讓大祈百姓也受到無妄之災,實是抱歉。”
“我聽說,西縈國和親隊伍剛至幷州,不知二皇子為何會私服先行到了吉州,如今既洩露了行蹤,殿下意欲如何?”
蕭傲目視華重錦深黑的眸,自然不肯說自己是為了遊山玩水才私服前往,他呵呵笑道:“本王也是生怕北戎國到和親隊伍中刺殺我,因此使了金蟬脫殼之計,想私服前往,倒沒想到行蹤會洩露。既如此,我便在吉州等候和親隊伍,屆時再一道前往。”
“我看殿下所帶護衛有不少人受傷,這幾日,不如請殿下移步至驛館宿下。”驛館有大祈百名精兵,自然不懼北戎國刺客。
蕭傲望了眼赫連雪城,想徵詢下他的意見。他自然不願受制於華重錦,可若再在大祈私下游逛,或許會讓人誤會他別有用心。
赫連雪城沉默少頃,點了點頭。
蕭傲笑道:“既如此,有勞華都督了。”
華重錦溫文一笑,轉向赫連雪城:“赫連將軍可知,刺客為何會向謝姑娘下手?”
赫連雪城自然明白。
他在聽到華重錦提醒他有刺客那一瞬間,便已明白刺客是故意要引開他的。
當時情形當真兇險,若非華重錦及時趕到,他就跳下水去救以禪了。如此一來,蕭傲說不定便會出事,屆時,他又如何向西縈國民交代。
刺客既然向謝姑娘下手,自然是以為他與謝姑娘關係匪淺。
是他連累了她。
“謝姑娘怎麼樣了?我可以去探望她嗎?”赫連雪城問道。
華重錦淡淡一笑:“不勞赫連將軍了,我會把你問候的話帶給她。忽然跌入湖水中,便是無事也會受到極大的驚嚇,如今見她,不太方便。”
他起身又道:“天色漸晚,我派人送你們至驛館。”
華重錦命夏揚與一眾護衛送走蕭傲和赫連雪城後,便回到馬車前。
守在馬車前的羅世傾見他過來,忙施禮致謝。今日之事,彷彿一道光劈開了他以前有些混沌的腦瓜,他忽然明白,華重錦為何每次看他都是那種目光了。
他就說自己與他無冤無仇,不過冒犯了他幾句,至於每次見他好似他搶了他心愛之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