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傳統的襦裙和百褶裙,還有兩種以禪從未見過的留仙裙和花籠裙,據師傅說這是今春時興的新裙,式樣別緻,看上去優雅飄逸。縱然她們常穿的襦裙和百褶裙,從細節上也分出來不同款式,色澤之多、圖案之華麗、樣式之新穎,也讓以禪忍不住驚歎。
“一樣出一件,今夏也出不完。”陸妙真欣喜地說道。
周菱使勁點頭,雖說她起初跟著以禪是為了謀生,如今是真的熱愛上刺繡了。
“紫線,這些你可以都裁剪出來嗎?”紅絨問道。
紫線端詳著圖樣說:“讓我好生瞧瞧。”
一眾人圍著圖樣嘰嘰喳喳地商議,以禪的思緒卻不在衣衫的圖樣上,而在師傅說的要她將刺繡之道著書這件事上。
其實很多技藝,都是作為家族之技代代相傳,絕不外傳。
沈三娘卻讓她著書傳於後世,並鼓勵她多收徒,當真是胸懷寬廣的奇女子,讓以禪極是佩服。
其實,刺繡的針法若只靠口口相傳,的確不易流傳,著書確實是很好的法子,以禪下決心試著做做。
而那邊,陸妙真她們也商議出要先做一件花籠裙了。
以禪從以往自己描畫的繡樣中,翻出幾張孔雀的繡樣來,說:“就做孔雀花籠裙。”
******
這日是華府老夫人的壽宴,雖說華重錦身在官場,但他行事低調,三州的官員本都要前來道賀,俱被他拒了。但縱如此,親戚們前來道賀的也不少,一直到了晚間華府方清靜下來。
除了華重梅因和離住在了華府外,其餘三位姐姐前幾日都回自家了,這會兒又攜家帶口過來祝壽。
至晚間,便在正屋大廳開家宴。
幾個姑娘都帶著自個兒的孩子來祝壽,老夫人一手摟一個手不夠使,瞧著外孫外孫女都在眼前,便開始唸叨自個兒的孫子了,直說華重錦狠心,這樣的日子也不讓華寶暄回來,他是官大了,孃的話也不聽了。
大家正勸著呢,就聽外面有人喚祖母。
華老夫人還當自個兒的耳朵出毛病了,就見簾子一掀,華寶暄風風火火衝了進來。他一路走到華老夫人跟前,抱住祖母就開始嚎。
尾隨他進來的華重錦忍不住冷了臉,其實他怕的就是這樣,是以白日沒讓他回來,怕他在親戚們面前丟人。如今嚎就嚎吧,都是自家人。
“祖母,我可以在家裡歇幾日嗎?軍營裡又髒又累,你瞧瞧我,是不是黑了瘦了。”華寶暄哭夠了,便開始施展戰術,打算求老夫人留他在家裡。
他知曉開口就求她再不去平川恐怕不行,先在家留幾日,再多留幾日,然後再賴著不走。
他確實黑了,之前養回來點肉,如今又瘦回去了,不過與以往的瘦不同,人瞧著精神了也皮實了。但這是旁人眼裡的華寶暄,在老太太眼裡,就瞧見自個兒孫兒又瘦又黑,忒可憐了,定是被華重錦虐待了。
一邊心疼孫兒,一邊喊華重錦過來要訓話。
華重錦見勢不好,忙道:“母親,我到廚下給您親手做一道菜。”說著,趁勢溜了。
及至菜端上來,老夫人早忘記了先前的事,正在孫輩的圍繞下說話。
王氏送了壽禮後,幾個姑娘便輪流上來送壽禮,都曉得老夫人喜歡花草,皆投其所好。華重棠送了折枝花鳥的座屏。華重蓮捧上來一個描金盒子,開啟后里面是一個玉雕蓮花。華重桂不知從哪裡淘來一本書,上面全是如何種植花木的。
輪到華重梅時,她掃了眼華重錦,說:“你先送吧,我最後來。”
華重錦唇角含笑:“看來五姐是要最後壓軸,那定是好東西了。”
華重梅白了他一眼:“那是自然。”
華重錦命僕從搬過來一盆花,這是一盆鬱金香,大祈國並沒有,而是他託人從安國捎來的,這幾日恰是開花之時。
長葉細莖,託著典雅宛如酒盞的花。
高貴而不失嫵媚。
老夫人甚是欣喜,忙命人將花送到暖棚中。
接著孩子們也一一送上了賀禮,輪到華寶暄了,他今日方回,沒那麼多工夫準備,雖說六叔替他備好了,但他卻鐵了心不用,認為顯得自己心不誠。
他換了身短打,將這幾日新學的一套拳腳打了下來,雖說還不太熟練,但老夫人瞧了甚是欣慰,這會兒覺出來華重錦用心良苦了。
到了最後,眾人都瞧著華重梅笑道:“老五,將你的牡丹圖送上來吧。”
她找人繡牡丹圖已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