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學舌在她面前胡說。
為了這事,她跟人打了一架。
那孩子的輩分比她高,娘又是個潑婦,鬧去了家裡,為了這事她害她娘拖著病體給人道歉,她到現在都還記得事後娘撫著她的腦袋說,若她是個男孩就好了。
她是個女孩,她當不了男孩,但她覺得自己不比男孩差。她去求爹教她讀書,族裡最注重小輩們的學問,她想總有一天她會打敗那些人,告訴他們她就算是個女孩,也會讓他們望塵莫及。
她做到了,她考上了功名,可她娘卻又後悔了,說都是因為她生不了孩子,才會造成她現在變成這樣。
生不了孩子,這句話困了她娘一生,現在又變成她的詛咒。
生不了孩子很重要嗎?
不重要,但又很重要,至少她不想未來變成她娘那樣,也許她該找宗鉞談一談了。
*
說是這麼說,回去後鳳笙卻幾次開不了口。
魏王在房事上一向要的多,平時鳳笙沒覺得有什麼,可這幾回他再拉著自己,明明在迎合,心裡總覺得彆扭的慌。
她甚至有種詭異的心態,魏王這麼頻繁,說不定就是因為想要孩子,可她卻讓他做無用功了。
然後她詭異地升起了一種愧疚感。
知秋依舊沒放棄,在說服不了鳳笙,又怕魏王知道這事,她選擇求助了禹叔。給禹叔去了信,請他在江南那邊尋找名醫,此事還沒有下文,暫且擱置。
這日午後,鳳笙半靠在炕上一邊看著書,一邊曬著太陽。
知春端了碗銀耳羹來,放在炕几上,卻沒走,而是欲言又止地看著鳳笙。
“有事?”
知春在腳踏上坐下,往鳳笙腿邊靠了靠。
她和知秋尋常和鳳笙親近慣了,平時房裡沒人,也沒有那麼多講究。而兩人每次有什麼事想跟鳳笙說了,都是這樣的姿態。
“姑娘,那事你怎麼打算的,要不要告訴王爺?”以前鳳笙還是扮男裝時,知春和知秋只有私下才會叫姑娘,自打鳳笙成了王妃後,兩人就換了稱呼,但姑娘這個稱呼偶爾也會用用,只有說私密話時才會。
“你怎麼問起這事了?”鳳笙翻了頁書,眉眼不抬問道。
知春低著頭:“奴婢也是為姑娘著想,奴婢覺得這是不能告訴王爺,若是讓皇貴妃知道,肯定又會生事端,皇貴妃可是一直急著想飽孫子。”那日麗皇貴妃和鳳笙說話,知春也在。
鳳笙放下書,端起碗裡的銀耳羹來喝,她眼角下垂,格外有一種溫柔的感覺。
“那你覺得怎麼辦才好?”
“這……”知春頓了下,才道:“奴婢不過是個丫頭,哪裡知道怎麼辦,奴婢就覺得姑娘應該早作打算,也免得措手不及。”
“早作打算?”鳳笙喃喃。
“是啊,如果真到那一步,奴婢就怕姑娘受不了,姑娘一向心高氣傲,哪裡容忍得了那個。所以奴婢覺得,姑娘不如早作打算,當初太太不就想把身邊的丫頭開了臉送給老爺,只是老爺怕傷了太太的心沒有答應。當初奴婢的娘就覺得這是個好法子,丫頭懷上了,若能生個男孩,養在太太膝下,姑娘您不用那麼辛苦了,太太也安穩了,可惜……”
“知春,你今年多大了?”
知春沒想到鳳笙會問她這個,愣了下:“姑娘,奴婢今年十九。”
“十九啊?去年問你想不想嫁人,每年問你一次,你總說不,但我覺得再這麼拖下去要耽誤你一輩子了。”鳳笙口氣有些恍惚道。
“姑娘,奴婢才不嫁人,奴、奴婢要侍候你一輩子。”
“你這丫頭太犟,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鳳笙笑著,伸手撫了撫知春的頭髮,“你還是仔細想想,別這麼急著下決定,畢竟這是你的一輩子。至於你說的這事,讓我想想吧,反正也不著急這會兒。不過你說若是真這麼辦,給誰開臉合適呢,這一時我還真找不到合適的物件。”
大抵鳳笙這種閒聊的態度很放鬆,讓知春也放鬆了下來,她也就真給鳳笙出主意。
“姑娘覺得知秋怎麼樣?知秋人長得好,年紀也合適……”
“我覺得我一點都不合適!”一個聲音在珠簾外面響起,很快隨著珠簾互相敲擊的聲響,知秋大步走了進來。
她板著臉,若論眉眼,知秋是長得極好的,比起鳳笙也不差,五官十分精緻,身材小巧玲瓏。但她特別虎,別看她當著鳳笙的面,永遠是個小婢子的模樣,實則對外人很能拿得起架子。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