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 薛令微確實沒有挪動過。
見他回來,薛令微便起身道:“大人事務繁忙; 天已經晚了; 大人先差人送我回去吧。”
趙珒看了她一眼; 脫下披風掛在書案的一邊,“今夜不用回去。”
薛令微看他自書案邊坐下,似是還未忙完的樣子。便道:“這裡是東廠,大人既然有事要忙,我繼續留在這裡未免不妥吧?”
趙珒看向她:“皇上派你到我身邊; 不是為了當個擺設的。”
“難道我不是?”雖然朱贇一開始賦予她回京的目的就是為了監視趙珒。可監視這種事情; 應當要在對方不知覺的情況下才叫監視吧?她現在難道不就是一個擺設?
“你也可以不是。”趙珒勾了勾唇; ‘好心’點撥她:“既然是皇上的探子; 那就應該想方設法的留在這裡,而不是一副不情不願留下來的樣子,起碼。在我剛才出去那一個時辰,你該在我這裡翻一翻,找找你想要的東西,不是嗎?”
薛令微啞口無言。這世上竟還有趙珒這樣無賴的人?竟指點她應該趁他不在偷他東西?
但她覺得趙珒將這些放在明面上來說; 無非就是變相給她警告罷了。
“我不是皇上探子,你這裡也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哦?”趙珒的背微微往後靠,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接著說道:“我要是說你想要的東西並不在提督府,而是就在這裡呢?”
薛令微聽到這話,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立馬明白趙珒說的她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是榮娘之前吩咐她偷的司禮監掌印印璽。
趙珒兼任司禮監掌印一職,他手裡的那塊印,相當於皇帝玉璽之外的第二道權威。若是丟了,朱贇就會有理由問責趙珒。趙珒行事太過完善,不落下把柄,所以他們就想要以此為缺口。
只是,榮娘說是與她說了,但她從來沒有想過真的來偷這塊什麼印。
她自己都顧不上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印璽?她也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能力去偷趙珒的東西。
須臾,薛令微道:“這裡沒有什麼東西是我想要的。”
“司禮監掌印的印璽,難道不就是你想要的?”
“不是。”薛令微道,“我要那印璽來做什麼?更何況那是司禮監最重要的東西。”
薛令微一直都把榮娘叫她偷印璽這件事拋在腦後,而且那日她與榮娘已經很謹慎了,沒想到這樣趙珒都能知道。
而且他居然還這麼直接的跟她說出來。當真是要打消她的所有想法了。他這是在告訴她自己不管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的?
薛令微繼續對趙珒說道:“儘管我是作為皇上的探子送給大人為妾,但大人放心,我對大人沒有什麼意圖。”
趙珒見她總是這樣撇清,沒說別的,直接從書案下方取出一隻極為精緻的雕花木盒,那木盒有鎖,但並未鎖上,然後裡面那枚印璽就被找到轉到薛令微的眼前。
“剛才如果你翻一翻,很容易就能找到這個。”趙珒看著她,那表情像是真的要將這東西給她了一樣,“東西就在這裡。”
薛令微看了眼躺在盒子裡的印璽,輕笑一聲:“就算我剛才真的找到了這枚印璽,難道大人就會真的讓我帶走嗎?”
“會。”趙珒回道,“你若是喜歡我可以讓你拿著玩一玩,但這印璽,絕對落不到你想交給的人手裡。”
薛令微就知道趙珒是詐她的。
“大人多慮了,我對這個從無興趣。”
趙珒將木盒合上,推到一邊,重新看向臉色有些緊繃的她:“那你對什麼有興趣?”
薛令微沒回話。
趙珒從書案後繞到她跟前,盯著她略顯蒼白的臉沉默了好一會兒,道:“我知道你之前的那些溫順和服從都是裝出來的,你是個什麼樣的性子我最清楚,你做的一切不過都是想找機會逃走,姌姌,你真當我看不出來?”
薛令微在趙珒面前相當於一絲遮蔽也沒有,他們之間以前究竟是有多親近,她有多信任他,就連她的母親也沒有想到過。
“你跟我明著說出這些話,又想看到什麼?”不管是薛令微要做的或是不想做的事情,趙珒都會清晰的列舉在她面前,讓她不知從何尋找缺口。趙珒既然知道她所有一切,卻不放她走,又說這些話,是想得到什麼?
“姌姌。”趙珒的語氣忽然柔和了幾分,可看她的眼神卻多了幾絲複雜,“就不能真的留在我身邊,別想著走?”
薛令微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