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奪了齊圳出鞘的刀,反手就朝自己一甩。
刀刃閃著叫人血液倒流的寒光,徐大老爺驚恐的大叫一聲,入骨的痛楚霎時蔓延全身。
“三爺!”
齊圳也被主子的暴戾驚了驚,眨眼間就看到徐大老爺肩頭插了刀,血水瞬間湧了出來。
“寫!還是不寫!”
徐硯聲音極厲,在這廳堂中迴盪,如擂鼓直撞到徐大老爺耳膜上,竟是叫他一下就軟了腿。
他看出來了,這個弟弟真的會動手殺人的!
如果他不寫,恐怕身上還要被再扎個幾刀。徐大老爺又痛又怕,眼淚都跟著飈了出來:“三弟,三弟,快給我止血,我寫,我寫!”
徐硯雙目赤紅盯著他,似乎是在衡量他話裡的真實性,又或者是在考慮索性殺了他一了百了!
謀逆,那是誅九族的大罪!!
他還跟著外人謀算自己的妻子!
徐硯拳頭握了再握,赤紅的眼眸內殺意再起。
徐大老爺終於是怕了,弟弟的眼神太過無情,看他宛如是在看死物一樣。他疼得都快要暈過去,又不敢暈過去,怕自此就真的再醒不來了,痛哭流涕哀求道:“三弟!你怎麼說我怎麼做!求你了,大哥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你高抬貴手!”
齊圳此時也忙勸道:“三爺,不值得。殺了他,還得斷您的仕途,您得想想還在家裡等著夫人。”
為了一個人渣,斷送自己前程,實在不值得。
徐硯到底是聽進去了,閉了閉眼,淡淡地說:“給他止血,拿筆墨。”
徐硯下手也有著分寸,沒傷徐大老爺的右肩膀,讓他還能寫字。徐大老爺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在弟弟虎視眈眈的目光中寫完辭呈,最後一劃落定的時候,終於再也受不住昏厥了過去。
“止血就可以,其它的不必醫治。”
徐硯拿了辭呈,丟下一句吩咐轉身就走。
那一刀入骨,只止血,讓傷口自然癒合,但不給他固定骨架,傷好了左肩也永遠留下傷殘。那樣的傷,只要颳風陰雨天就能折磨得人痛不欲生,摸不著,治不好,一輩子的折磨。
***
太子那頭跟著明德帝處理叛黨之事,好不容易才回到東宮坐下,就聽到說徐硯求見,只喝了一口水便召了人進來。
“殿下,臣來請罪。”徐硯撩了袍子,跪倒在太子跟前,一併把徐大老爺的辭呈遞上去。
太子眼下還不太清楚徐大老爺都做了什麼,但只要回頭一拷問,徐大老爺有參與多嫡一事便會清清楚楚。
徐硯倒不如自己先坦白,何況再早之前徐硯已經與太子說過兄長和三皇子一流有勾結的事。
之前的未雨綢繆如今得到了一定的作用。
太子看過辭呈與聽他的陳白,神色幾變,最終還是把辭呈收了:“你兄長的辭呈,我會呈給父皇,你護駕有功,徐家亦是忠君的良臣。”
有太子這樣一句話,徐硯總算是鬆了口氣,太子又說道:“老三那裡還沒有最後定論,我應承你的事,你大可放心,言出必行。”
徐硯眸光閃了閃,恭敬地再給太子行一禮,再度離宮。
在走到宮門的時候,徐硯遇到程錦。
程錦還穿著禁衛的衣服,手搭在刀柄上詢問妻子的情況。
徐硯看著他這會竟是在關心這個,淡淡掃了他一眼說:“你的人知道京城平亂了嗎?”
程錦一愣。
也是巧了,一位身著五城兵馬司計程車兵騎馬朝這裡疾馳,高聲喊:“報!!南城有敵圍城!”
程錦睜大眼,那個騎馬計程車兵已經衝進了宮。他連話都沒有空和徐硯再敘,撒開腳丫子就跟著往裡跑:“誤會!!不能打!!”
他跑得飛快,徐硯搖頭失笑,轉身上了馬車,朝駕車的齊圳說:“回家,夫人要等急了。”
徐硯回到府裡的時候,看到初寧就坐在送他出府的那顆樟樹下。
她身前放著桌案,她手裡拿著剪刀和雪白的綾鍛正在較勁,微微西斜的陽光籠在她身上,像一層柔和的紗。
她神色恬靜,眸光極溫柔,對著綾緞傾注著感情。
徐硯輕聲上前:“你這是在做什麼。”
初寧眼前的光被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抬頭,笑得雙眸彎彎,清亮的眼眸中只映著他的身影。她揚了揚剪刀說:“我在等你,還有,在給你做衣裳。。。。。。先前就說好給你做的。”
這一拖居然是那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