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啊!”茅坤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大人妙算神機啊!”
唐毅呵呵一笑,“鹿門先生謬讚了,我琢磨著似乎不止如此,還傳了什麼訊息沒有?”
朱先面帶苦笑,“大人果然厲害,麥福麥公公被趕到安陸州,替興獻帝看守陵寢了。”
此話一出,哪怕是唐毅心有猜測,都嚇了一跳,不愧是嘉靖大帝,果然是好手段……袁亨自從抓到了韓曉璋,兩個人曾經是舊相識,雖然過了二十年,袁亨依舊能辨認出來。
袁亨明知是捧了一個刺蝟,可是又不能不辦,他在心裡頭都把唐毅給罵翻了。這傢伙鼓動自己,好好辦差,讓陛下稱心如意,睡個安穩覺。都牽連到了盧靖妃,還能安穩得了嗎?
袁亨一臉悽苦,他抱著僥倖,以為韓曉璋和盧靖妃沒有關係,哪知道一審訊,韓曉璋什麼都說了。
“袁公公,我能活到今天,就是想替楊姐姐復仇,我收買宮裡的太監宮女,想盡一切辦法,要刺殺昏君!可惜啊,西苑有你,還有麥福,黃錦,我的人沒法得手。二十年過去了,我已經病入膏肓,撐不了多久,只能先到下面等著朱厚熜。”突然韓曉璋變得格外猙獰,揚天狂笑:“朱厚熜這個昏君,他任用奸賊,殺害忠良,把天下弄成了一團亂麻,為了一己私慾,國用盡,則掠之於民,民力窮迫,則掠之於商,商民無以為繼,大明的江山就完了!哈哈哈!哈哈哈!”
“瘋了,瘋了!”
袁亨的臉色大變,招呼左右,“快把他的嘴堵上!”
“哈哈哈,堵也沒有用,朱厚熜的婆娘靖妃,兒子朱載圳,都想他死,他做人還真失敗,失敗透頂啊!”
“要死了!”
袁亨再也聽不下去了,趕快讓人把韓曉璋帶走,他捂著胸口,一陣陣急促喘息,彷彿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如此驚天大案,嘉靖會如何反應,袁亨都不敢想象,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回到了西苑,剛到禁門,就聽人說大內走水,盧靖妃死了。
嗡的一聲,袁亨直接趴下了,他幾乎爬著到了玉熙宮。
“奴婢叩見皇爺,萬歲萬歲萬萬歲!”
袁亨用力低著頭,都不敢抬起來。
誰知道沉默了許久,竟然聽到了一個笑聲,嘉靖一臉的輕鬆,“那個賤婢死了嗎?”
袁亨知道說的是盧靖妃,他只能面前點頭,“走水了,奴婢們無能,沒有救出來。”
“哈哈哈,便宜她了!”嘉靖突然眉頭皺起,咬牙切齒,怒吼道:“賤婢勾結外人,陷害陸太保,所作所為,令人髮指!一把火燒死了,便宜她了,告訴下面,找到了骨頭之後,給朕搓成了灰,扔到河裡面喂王八!”
這是多大的恨啊!
袁亨聽得毛骨悚然,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瞧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兒,就憑這點膽量,如何替朕管理大內啊!”嘉靖促狹地說道。
袁亨腦細胞一下子壞死了大半,讓自己管理大內,難不成要讓自己當掌印太監?一輩子的夢,就要在今天實現了?
他咧著嘴,就要磕頭謝恩。
嘉靖語氣一變,“袁亨,朕讓你管著東廠這麼多年,宮裡頭居然有如此多九陽會妖人,你為什麼沒有替朕找出來?”
“請陛下贖罪!”袁亨慌忙跪倒磕頭,磕得腦門都腫了。
“都是奴婢無能,請皇爺責罰!”
嘉靖兩隻眼睛眯成了縫,從裡面射出幽幽的寒光,用洞穿一切的語氣說道:“不是無能,要是真無能,也沒法這麼快就給朕查清楚了。”
袁亨跟水裡撈出來似的,一句話都不敢亂說,只能聽著。
“說到底啊,還是心思太多了,這樣吧,你先去天壽山,替朕把萬年吉壤給修好了,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再回來伺候朕!”
啊!
袁亨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堂堂內廷二號人物,去給嘉靖修墳,這不是貶黜是什麼?
“皇爺,奴婢……”
嘉靖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冷笑道:“怎麼,你不願意去?”
“不不不,奴婢願意,願意……”袁亨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膝蓋一軟,有差點摔倒,他磨磨蹭蹭,外外面走去,多希望這時候嘉靖能回心轉意,讓他留下來。
哪知道嘉靖都懶得看他一眼,就在袁亨黯然離開之後,老總管麥福端著藥送到了嘉靖面前。
“皇爺,這是最後一副了,喝完了,您的病就好了。”
嘉靖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