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
方子期握緊了手。
飛雪廂房的方向跑去了,方子期跟在後頭,沒追幾步就被小僧人攔住了,“這位施主請留步”
女施主住的廂房男人是不能進的。
方子期停在外頭,朝裡張望著,直到飛雪的身影看不見,才和李成轉身離開。
……
飛雪一路跑回了廂房,劉芳正跪在房中的蒲團上唸佛經,手裡轉著佛珠,聽到聲音頭也不回的說道,“雪兒回來了?”
飛雪應了聲,取下頭上的帷紗交給如喜,自己跪在劉芳身側,聲音哽咽的說道,“娘,我好像看見劉少卿了”
“劉少卿?”劉芳轉佛珠的手一頓,她睜開眼睛,說道,“劉家的人已經來了?”
“我不確定”飛雪紅著眼眶搖了搖頭,“只覺得那人好像他”
“雪兒,你用不著害怕”劉芳伸手捉住飛雪的手,細聲安慰道,“他們心裡有愧,不會偷偷摸摸的把你抓回去的,你舅舅那人我還不瞭解嗎?”
說到劉常,往事的回憶排山倒海般襲來,年少的事彷彿歷歷在目,劉常這人執拗,對她這個妹子是極好的,但同時也極要面子。
她和阮浩相識在前,兩人相互傾心,劉常是知曉的,那時的阮浩還是個窮小子,家徒四壁,劉常自然瞧不上他,因此爹孃準備為她定親事時,劉常偷偷瞞了她,也瞞了劉家倆老,她心裡早已另有所屬的實情。
她當時非阮浩不嫁,哪裡肯嫁給旁人。
說什麼都不肯,那時候的老爺子罰她關了禁閉。
劉常覺得自己心中有愧,就來和她道歉,她怕爹會找阮浩的麻煩就求劉常將自己放出去,劉常固執的說什麼都不肯。
後來劉常還是放走了她,他以為劉芳會很快回來,沒想到劉芳一走就和阮浩私奔了。
就因為她的私奔,對方找不著人,在劉家鬧了許久,氣的爹爹舊病復發,一病嗚呼。
自此,劉常就恨極了她。
可就算是這樣,在她生飛雪的時候,他還是偷偷來了魯州看她,就因為他聽人說,劉芳難產,差點挺不過來。
想起執拗又固執的大哥,劉芳便笑了笑,她拍了拍飛雪的手,說道,“雪兒,你就放寬心,你爹他已經寄信過去了,相信不出幾天就會有訊息從廊城傳來”
第61章 嬌妻第六十一問
天色已暗; 從恩覺寺到阮府尚有一段距離; 又是山路; 劉芳決定在寺內留宿一晚; 等明日再走; 飛雪雖想立即回了阮府,不願在恩覺寺做過多停留,但也只能就此作罷。
簡單用了齋飯,飛雪便在房內與劉芳一道唸佛經,為大表哥祈福。
估摸著過了亥時,三人才洗漱歇息。
睡意昏沉間; 飛雪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薰香味; 再想細聞便什麼都聞不到了,腦子也昏沉起來,很快便沒了意識。
……
深夜; 崎嶇的山道上,一輛馬車在山間快速的賓士著。
藉著月光,能隱約瞧出駕馬的倆人口覆面罩,全身上下就自己遮的嚴嚴實實; 唯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頭; 忽然,馬兒縱身一躍; 車輪撞上一塊石頭; 車身險些側翻。
躺在車廂中的飛雪隨著車身傾翻的弧度從這一頭滾到了另一頭; 頭撞在車壁上; 發出一聲巨響,伴隨著凌厲的揮鞭聲,飛雪幽幽轉醒。
其中一人揚起馬鞭就朝馬屁股上揮了一鞭,口中罵罵咧咧道,“他孃的,遲早宰了下酒喝”
飛雪的眉頭因為疼痛而緊蹙了起來,一路的顛簸加上堅硬的木板讓她渾身都痠痛起來,她動了動手,驀然發現她的雙手被人用繩錮了起來。
麻繩勒著纖細的手腕,又扎又疼。
響亮的馬蹄聲,男人口中不斷的汙言穢語,被縛的雙手。
飛雪只愣了片刻,就意識到自己被人綁了,瞬間一顆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劇烈的跳了起來,她大氣不敢出,懼怕的緊咬朱唇,就怕自己會忍不住叫出聲來,讓外頭的倆人發現自己已經醒了。
飛雪一面小心聽著外頭男人的動靜,一面緩緩的貼著壁身坐了起來,舉起手艱難的掀開了車簾,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漆黑,只有近處能隱隱約約的看出一些樹木,不難看出,這段路還是在通往恩覺寺的那條道上。
她屏住呼吸,顫著手去撕自己的裙襬,她一用勁,麻繩就會磨著她的手腕,火辣辣的疼,忍著疼痛,她咬牙撕下一條邊,嘩啦一聲,駭得她心顫了顫,幸而踢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