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接著道:“我和娘在尼姑庵待了好幾個月,其他一同被關押的人因為症狀好轉,並非瘟疫,都被家人陸陸續續接走了。我和娘那些水土不服的症狀也早好了,卻沒有人來接我們。後來京城的瘟疫解除了,尼姑庵裡沒有人再被關進來,官兵也撤走了。我娘想去找我爹,但身無分文,又沒有路引,甚至連證明自己身份的戶帖,文書都沒有,便只能在尼姑庵暫住,靠給庵裡做些粗使活計,換得與我的一日三餐。
那一年,雲州大旱,糧食薄收。許多雲州的饑民湧入江南,汐州也遭到一些饑民搶食爭地。後來,朝廷下令,能證明自己身份的饑民可獲糧食賙濟,限令時日,返回耕地。不能證明身份而又引發暴|亂的饑民,與流民無異,即刻流放黔州。
當時官兵來庵裡搜尋躲避排查的流民,我娘與我都不能證明身份,又恰逢□□,便被劃入流民一伍,等待流放黔州。”
顏青竹驀地一急,他媳婦兒那麼小的時候差點被流放黔州?不過想想,最終肯定是沒有去成了,那是因為……
顏青竹恍然大悟,“這個時候,你們遇到吳有德?”
作者有話要說: 回答小天使提出的問題,結果導致章節被鎖,我崩潰了。有機會再回答吧,太可怕了。
☆、第48章
阿媛點頭道:“是啊; 如果可以重來,可能寧願當時被流放,也不要再遇到這個人吧。
吳有德當時就是南安村一個老實巴交的農人,父母都已不在了; 一個人守著幾畝地艱難度日; 二十多歲還打著光棍。也是機緣巧合; 他那日來庵裡送米送菜。我娘聽說他的情況,頓時有了一計。吳有德為財所動,答應了下來。”
顏青竹道:“岳母當年和吳有德成親; 是為了獲取戶籍,好避免流民的身份?”
阿媛道:“對,不光是避免流民身份; 有了戶籍才能獲取路引; 才能去找爹他們。我娘和吳有德商議,是假成親,等找到了爹他們便給吳有德報酬。
按理說,流民透過與當地人成婚來獲取戶籍是不正當的舉措,不過汐州府這邊自然是默許了,畢竟能增加當地人口; 將來就是政績一件。所以當時透過這種方式留下來的人很多。
我娘看中的是吳有德這個人老實,家中又無其他人,到時候要脫身不難。於是辦婚書時,胡編了一個雲州的籍貫,名字也用的假名。當時流民很多; 官府不會一一細查。
有了新的身份,娘開始做些刺繡活兒賺錢,一來養活我母女二人,二來為籌錢上京城。等有了路引,娘便帶著我往京城去,這時候距離我們離開京城已經一年多的時間了。
當時答應到了京城便給吳有德酬勞,所以吳有德也與我們同行,一路上倒對我們母女多有照顧。”
顏青竹想到後來的事情,便知京城之行多半未能如願。
果然,阿媛道:“到得京郊,發現周遭歷經瘟疫後,多有改變,從前的外祖父母家已成了一片柳林。待進得城裡,更發現從前馮家的府邸,已換了主人。說是馮家人從江南迴來後便搬離了這處宅院,搬去哪裡卻沒人知道,連是不是還在京城都沒人知道。想來是有人留著後手,刻意隱瞞了吧。
馮家家大,可當初在京城的便只我爹這一系,其他親族在各地自是有的,可惜我娘是妾氏,我爹未帶她去見過這些親族,也甚少提起,因而又是無從打聽。
在京城待了三月有餘,千辛萬苦卻一無所獲,我娘心灰意冷。這時我們的戶籍都已隨吳有德遷至汐州,即使有路引,在京城亦不可能久留,便又只能回到汐州。
倒是吳有德,來的時候還心心念念大老遠過來會不會白跑一趟,拿不到拖欠了他許久的報酬。回汐州的時候卻沒有半點抱怨,對我們母女是越發的好。”
顏青竹挑挑眉毛,“吳有德對岳母大人有了非分之想吧。起初只是想撈點錢財,如今見她找不到丈夫,便想做了真夫妻吧。”
阿媛道:“不錯。不過我娘自然不同意,吳有德雖有些失望,倒也沒有因為一紙婚書為難過我娘。
到得汐州,我娘又想著一個辦法,便是去找徐氏的孃家,透過徐氏的孃家便可知道爹的去處。當年我們還未到得徐家避難,就被拋下了,因而娘也只記得偶然聽到的關於徐家的情況。可等千方百計打聽到了具體地方,只見了徐家空落落的宅院,聽說徐家有人做了京官,徐家人都遷往京城了。
既然徐家都遷往了京城,那爹即使搬離了從前的地方,肯定也還在京城的。我娘便又燃起了希望,一邊存錢,一邊等待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