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瓔瓔別怕,哥哥在這兒。”
凌茴心裡昏沉沉的,只記得哥哥說他在,有他在,就什麼都不怕。
不知過了多久,她恍惚覺得自己被人扒拉上來,那人滿手都是鮮血,木刺瓦礫劃的口子一道一道的。她被那滿是鮮血的大手撈進懷裡,甚覺心安。
“哥哥……”凌茴喃喃道。
“乖,我在,不怕。”藺鏡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人兒,心痛的無以復加。
忽而,耳邊一陣凜冽,凌茴試著眨巴眨巴眼睛,入目皆是刀光劍影,他二人被百來號絕頂高手刺客纏上。
藺鏡抱著凌茴,穿梭於刀光劍影中,不多時,藺鏡身上佈滿了血口子,凌茴看得心驚肉跳。
“哥哥,放下我吧。”凌茴哀求道。
“別說話!”藺鏡輕喝一聲,兩個刺客應聲倒下,不遠處卻湧來了更多的刺客。
藺鏡一路竭力廝殺,他從宮中帶出來的侍衛越來越少,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這波刺客不是一般人。
“哥哥,放我下來,我是你的麟衛將軍,我要與你一起戰,直到流乾最後一滴血。”這是她的責任,亦是她的驕傲。
“瓔瓔,首先,你是我的女人。”藺鏡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堅定的說道。
凌茴並未再受新的傷,她勉力掙扎著,以劍撐身,陪他一起戰!不知多少次廝殺,刺客終於被殺光時,凌茴悽麗一笑。
“哥哥,你知道嗎,其實我不喜歡狗,喜歡貓,這隻咪、咪給你養,等它長大了,你抱著它來季家提親,算作聘禮,我就嫁給你,好不好?”她不知何時掌心裡捧出一團沾血的小奶貓。
她將奶貓小心翼翼的放在他手心,千叮萬囑,這是她點名要的聘禮。
藺鏡接過奶貓,一個旋轉,凌茴身子驀然一僵,轟然倒地,她背後中了五箭,將她插成刺蝟一樣,那五箭皆是為他所擋。
“瓔瓔!瓔瓔!瓔瓔……”豆大的淚珠從藺鏡眼裡噴湧而出,“求求你,不要……不要……”
藺鏡心魂俱傷,一大串一大串不屬於他的記憶在腦子裡激盪,那是四歲的她與八歲的他,五歲的她與九歲的他……一直到十六歲的她與二十歲的他,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長大,還有那把殉情的火,漠南的胭脂雪……
懷中那人傷的破布娃娃一樣,身子漸漸發涼……
其實,早在季家時,便有人趁地動的時機反了。
混混沌沌的,彷彿有人來了,要搶他的瓔瓔,他與那人打了一架,親眼看著他抱走瓔瓔,他搶不回來,因為那是她的父親。
“舅舅,別帶走瓔瓔,求你了。”他不再叫他凌叔叔,他用女皇的情分去求那人。
“眾將聽令,速送太子殿下回朝!”凌鑑冷聲道。
他的馬不如追雲快,只遲來了半天,便遲了一切。中途他只收到阿茴的資訊,她求他帶她走,帶她出海,她不想死在那人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HE,堅稱不是虐文!
☆、第一百零三章
季家出海的船上,燈燭搖曳,泛著昏黃暖意,凌鑑眼不錯的盯著正在拔箭頭的妻子,緊張的抿了抿唇道:“阿柳,如何了?”
柳氏下手極利索的捂住迸血的傷口,上好的止血藥不要錢似的淋了一層又一層,清凌凌的杏眼通紅著,聲音極啞:“兇險。”
凌茴只覺力氣從傷口處一點點的流失,再也抓不住什麼,灰敗著一張小臉,幽幽轉醒,似是緩了一會兒,攢了些力氣才慘笑著道:“爹爹,我未曾怪過你。”
知她說的是他瞞她詐死的事,凌鑑見她一副要交代後事的形容,頓覺頭皮發麻,心中酸楚的不能自已,只發狠心威脅道:“這口氣你若敢咽,我轉身便帶兵反出去,將你所守護的一一搗毀。”
“你……你……”凌茴氣急,不由抬高聲調要說什麼,柳氏一順手將吊命的丹藥給她吞了下去,手下一提,最後一支箭頭拔出,凌茴瞬間昏死過去。
“阿茴,阿茴……我的乖乖。”凌鑑屏住呼吸,心內一頓,四肢百骸蔓延著無盡的恐慌。
柳氏迅速將手中的紗布纏繞包紮好,揉了揉發緊的眼角道:“挺過來了,夫君不必憂心。”
如此,凌鑑率著季家上千艘船,浩浩蕩蕩自東海之濱出發,一路南下西行,於海上漂泊數月。
凌茴的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不得下地,由先前一天之中極少清醒,到也能強打著精神吃上一碗熱粥,再到慢慢跟一直守在床前的父親鬥幾回嘴,再到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