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笙給段飛一個眼色,他帶著李唐便要下去。
“哦,對了,還有個情況,若是她一直沉睡不醒,不是我醫藥不行,那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而已,切記,補藥不要停,別太小氣。”李唐回頭囑咐幾句,便被段飛拉著走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藥藥切克鬧,藥不能停
☆、世道無常
夜月笙笑笑; 用手抹去眼角煩人的東西; “南枝,為何你不願意醒,你怎麼會呢?”
他替她整理好額前的頭髮,掩到耳後; 那張臉有了一絲生氣,看上去顏色也漂亮許多。
“別生我氣了,南枝; 你醒來; 我什麼都依著你,可好?”他自言自語,卻不顯一絲落魄; 猶自高貴。
宮南枝抿了抿嘴唇; 似是有所抱怨; 終究還是沒有醒來。
梨花苑中
清麗的女子給床上那人不停擦拭,昨日剛拆了紗布,除了額上不太明顯的一道傷疤; 整個臉幾乎恢復如常,神醫聖手; 果然名不虛傳。
“檀香; 公子這邊你多照應; 最近幾日我們也不便多來,暗中我派了幾百護衛,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便會下來相助; 若公子問起,就說姑娘無礙。”方儲信拿了劍,準備往外走。
“方大哥放心,我定會悉心照料,你們連日趕路,還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如今回了北朝,公子這邊我會上心。”檀香微微施禮,清秀端莊。
“拜託了!”方儲信抱拳回禮,轉身走了出去。
梨花苑還是常年梨花清香,院子裡落了一地的白花,煞是好看。
檀香心疼的看著床上那人,不禁伸手摸向額上那道傷疤,情不自禁的落下淚來。
若不是方儲信他們提前一步找到公子,後果真的不可想象。
方儲信幾人見信鴿被段飛親手呈給夜月笙,當時還想這可能跟公子有關。
可是不知為何,宮南枝竟然主動寫信給公子,卻是幫著夜月笙將公子引到伏圈,意圖一舉殲滅。
順藤摸瓜,他們提前找到了公子,連夜趕路回了北朝。
據說,公子將那封信撕了個粉碎,面上越發看不出喜怒,趕路的第二天卻是吐了幾口血出來,方儲信想讓大夫診治一番,被他狠狠拒絕了。
性情向來外放的公子自回來之後便沉默寡言,所有情緒都斂到心裡,近身之人無一敢上前詢問。
檀香替他擦完身子,換上乾淨褻衣,莫春風睜著眼睛,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
“檀香啊,你去歇著吧,我無妨。”
說著,翻了個身,朝床的內側靠過去,一雙眼睛明亮的看著外面,卻又是什麼都進不了眼睛。
“公子,檀香從未見你這般傷情,從前的你過得灑脫快活,恣意妄然,可是現在,公子,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檀香說,檀香雖然身份低微,你說出來,卻也能幫你排憂解難,分心提神,公子,你這樣子下去,我,我們都很擔心。”
莫春風依舊靜靜躺在那裡,不回應,也不拒絕。
那封信的筆跡是宮南枝無疑,信上讓自己在竹屋等著,等她去找他,於是他便滿心歡喜的等在那裡,就算方儲信他們百般勸說,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圈套,他還是不願相信別人的話,他要親眼看看,她是否真的如此狠心,將自己出賣。
說到底,他就是不相信。
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哪裡出錯了,或許,她被夜月笙挾持了,不得已這樣為之。
所以,他被方儲信他們直接打暈了,運回了北朝。
他這樣想著,心裡便覺得沒那麼難受。
突然坐了起來,褻衣單薄,身形若有若無的閃現。
莫春風轉身下床,雙腳快速的蹬上靴子,似乎沒有看見面前的檀香,他從屏風上面扯下自己外衣,胡亂一披,徑直往屋外走去。
檀香連連叫他,他卻沒事人一樣,推開屋門對著那天空看了數眼,今日天氣極好,雲淡風輕。
除了一絲冷風,當真是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了。
然而,此情此情此人,卻不是心中所思所想所念。
明明今日,應該有場瓢潑大雨,淋溼自己,澆醒自己,偏偏老天這樣不應景,來了個驕陽暖日。
既然天不應景,不如自己來個隨心所欲。
他端起一盆水,從頭澆到尾,檀香驚撥出聲,呆呆的看著那個作踐自己的人。
這下子便是徹底暢快了,從外面到內裡,冰涼徹底,表裡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