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事不好了。”櫻桃臉色發青的奔進來:“奴婢聽聞昨晚上,騰貴妃被髮落去了清風閣。”
“你說什麼?”左清清正拿著簪子往鬢邊比,手一顫,簪子就掉在地上。紫玉的簪花被摔的碎成幾塊。“是皇上發落的,還是皇后?”
“聽說是……”
“是本宮的意思。”櫻桃的話還沒說完,宛心已經閃身進來,一臉肅和的看著左清清。“同樣也是皇上的意思。騰貴妃畢竟是個貴妃,就算是犯了錯,也畢竟得寵,總要皇上點頭本宮才能行事。倒不像是發落惠妃妹妹你這麼容易。”
左清清沉眸一笑,慢慢的起身朝皇后行禮:“臣妾自然是沒有本事的。皇后娘娘要關就關,要罰就罰,隨意撞破了頭也得臣妾承擔罪責。像臣妾這麼軟的柿子,自然是別人想怎麼捏就怎麼捏了。”
“是麼。”宛心微微揚起下頜:“那你這顆軟柿子還真是捏的不舒坦呢。本宮早就勸過你,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偏是不聽。你以為皇上的矛頭是指向溪氏一族而已,就真的不關你們左氏的事嗎?那你該知道,本宮想要對付你在宮裡的勢力也不是那麼容易,尤其是你上回詐死,如何控制住後宮的局面,不牽涉前朝的本事,不光是本宮見過,就連皇上也是歷歷在目。騰芽是幫了你,同樣也是害了你。所以你今日被囚於此,未嘗不是你的報應。”
“皇后到底想說什麼,臣妾怎麼聽不明白?”左清清冷了臉。
“你是聽不懂本宮的話,還是你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宛心饒是一笑:“騰芽那個賤人,這次必死無疑。而你,能否活下去,只看皇上的心意。說白了,是皇上暗中授意本宮將你困在這裡。你調動不了你手中的人,一則不能干預皇上清理前朝的毒瘤,二則,也不會妨礙本宮清理後宮的暗瘡。本宮這一回,能同皇上同時下手,一舉剷除礙眼之人,著實是上蒼的垂憐。等這件事過去了,念在二殿下的面子上,本宮會讓皇上給你個嬪位。你依然能在宮裡好好的活著。只是從惠妃變成嬪位,你得明白什麼是登高跌重,更要明白時移世易,想要活下去,就得乖乖的聽本宮的話。”
左清清倒吸了一口涼氣,皇后的話她還是相信幾分的。若不是皇上默許,她被皇后這樣汙衊禁足,皇上總歸是會來看一眼,詢問緣由。但實際上,皇上真的不曾來過。更不曾派人來過,哪怕只是看看子珺。
看著她的表情,宛心心裡不禁暗爽:“你入宮便得寵。那時候的你,嫵媚動人,皇上幾乎天天都要見你。不是聽你彈奏曲子,就是陪你對弈,詩詞歌賦,夜夜高歌的……真是羨煞旁人。可是騰芽入宮之後,一切就都變了。本宮很好奇,她究竟給灌了什麼**湯,你居然為了她連自己的恩寵都可以捨棄,真的就不怕後半生青燈常伴,孤苦無依?”
“臣妾的事情,著實讓皇后操心了。”左清清饒是一笑,不以為然的說:“其實恩寵這回事,未必是爭取就有。皇后應該比誰都明白。花無百日紅,臣妾總算還在皇上的眼前綻放過。臣妾更好奇,像皇后這樣從未被皇上看在眼裡,卻還要廣施仁慈,時時刻刻得端著賢惠架子的皇后,這幾年,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啪!啪!
宛心抬手就給她兩個嘴巴:“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敢恥笑本宮。你可知,要你死根本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是麼?”左清清冷笑一聲,毫無畏懼的說:“那皇后就試試看,捏死我這隻螞蟻有多麼容易。眼下,溪司淼已經是皇上的心腹大患了,局勢牽一髮而動全身。我若是你,就不會再挑起左氏的怒火,讓皇上腹背受敵。你若為一己私慾,而剷除後宮礙眼的妃嬪而動搖了江山,皇上豈會饒了你?”
“哼。”宛心心裡的恨,就像無數只叫人頭皮發麻的蜘蛛,啃噬著剝去面板的鮮嫩的肉。恐懼與仇恨填滿了她的整顆心。就因為騰芽那個賤人,害她沒有母家的援助。否則一個左清清,憑什麼跟她叫囂。“對啊,本宮差點忘了,你還仗著母家的權勢在後宮立足呢。即便是螞蟻,也是隻大個子的。不要緊,三日之後,本宮剷除了騰貴妃,皇上也能騰出手來對抗左家的時候,本宮在來好好與你算清楚你我之間的帳。”
這話說完,宛心轉身就走。
櫻桃這才敢去扶左清清,她哭著問:“主子這是何苦,明知道眼下皇后盛氣凌人,為何又要多說這些給她欺凌你的機會。您只聽著,不接茬也就是了。左右她也只能得意這一時,憑白的挨這兩巴掌,奴婢看了實在心疼。”
左清清卻輕輕笑起來:“兩巴掌而已,你放心,有向她討回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