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眸子沉冷:“眼下能用得到的,也就只有那麼幾位……鬚眉,叫外頭的人謹慎的盯著動靜。對了,哀家記得你有個遠親,從前是在英府伺候的。可聽說一品夫人的身子如何了嗎?”
“說是頭年病情加重了些,開春又好多了。一品夫人的孫女英喬格外孝順,不知道從哪裡找的方子,給她調養身子。說是比宮裡御醫開的方子管用。”
“是麼。”太后虛目笑了笑:“果然還是孫女比較貼心。”
“是啊。”鬚眉連連點頭:“就好比二公主與三公主一般。”
太后微微勾起了唇角,可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
回望宮的一路上,騰芽都特別的擔憂,這兩年,她都沒見過凌燁辰,她已經不知道現在的他是什麼樣子了。
“芽兒。”皇帝從御輦裡出來,皺眉道:“你去吧。”
“好。”騰芽微微頷首。
冰玉這時候趕緊走過來,她一直在這裡等著皇帝回來,卻不想原來皇上是去了福壽宮。
“公主。”
“陪我去內室。”騰芽溫眸看著她微微勾唇。
其實這兩年來,騰芽經常來皇極宮。只是每次都一個人走進皇帝的內室。
這回不一樣了,她帶著冰玉一併走了進來。
“你在這裡等著,無論有什麼人來,都不許進來打擾。我想一個人在這裡看看佛經,靜靜心。”騰芽走進了這間西暖閣後面的禪房,鎖上門。照舊旋轉了機關,進入密室。
這一回,英雲居然就在密室裡面等著她。
每次要見她,總是要走很遠的路。
“夫人。”騰芽溫和的向她行了個禮。
“凌燁辰來了對不對?”英雲一見面就直接問了這麼一句。
“是。”騰芽點頭。“夫人身在密室之中,卻依然清明。”
“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他的心思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英雲的口吻帶著自嘲的意味:“兩年了,他也該來了。他一直不肯退婚,就是在等一個機會。這一次,想必是有人將薛翀的事情告訴了他,才會逼著他提前來這裡找你回去。”
“提前?”騰芽有些不解:“夫人的意思是,他原本也是打算來的。只是要在完成什麼事情之後?”
“不錯。”凌夫人點頭:“鄰國的地理位置有些不妥,被夾在了盛世和開樂之間。現在開樂也是盛世的一部分,也就是說,鄰國是被徹徹底底的包圍在盛世之中。他想要開疆拓土,就必須把盛世撕開一個口子。當年,他下聘迎娶你,給了你父皇十座城池。聽上去,他這是願意吃虧,甘願為了你付出他戰利品的一部分,他的江山。其實不然,那十座城池,分別在不同的地方,且有些城池雖然很大,卻很偏僻。有些城池雖然富庶,卻是被別的城池包圍。盛世接管之後,會分散兵力進入鄰國去保護這些地方,他要做什麼,可想而知。”
“夫人,你這時候告訴我這些做什麼?”騰芽走到她面前,只覺得她今天有些奇怪。
“這些事,我是不該告訴你的。但我現在必須告訴你。”英雲擰著眉頭,伸出手去握住了騰芽的手,輕輕的擱在自己的肚子上。
這個動作,讓騰芽敏感的覺出了什麼。“你……”
“我有了孩子。”英雲說到這個的時候,臉頰微微的生出了粉意。“我已經三十多了。能有這個孩子,著實意外。可是既然這個孩子來了,我就得拼勁全力去保護他。芽兒,你若是不願意和凌燁辰在一起,我會試著說服你父皇,讓他提出悔婚。你最好不要犯險,因為我現在不能現身為你證明你的清白。”
“我的清白?”騰芽只覺得這句話非常的好笑。“我從來都是清白的,何需證明?”
“你不瞭解他……”英雲擔心的不行:“薛翀活著而我死了,你以為他會相信你沒有私心?他只會覺得你是故意的,你寧可讓我死,也不會讓薛翀出事!”
“如果他始終覺得我是故意的,如果他始終覺得我心裡最重要的人是薛翀,那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騰芽深吸了一口氣:“其實我勸過他很多次,他始終接受不了你和我父皇的事。”
“他認定是對的,就不會改。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說他錯了。他也會堅持自己的想法。”英雲有些哭笑不得:“說起來,這也是我造的孽,我也是自食其果。他很小的時候,我為了磨練他的意志,會讓他在寒冷的冬天,蓋一張席子睡覺。他經常凍得發抖,咬著牙硬著頭皮睡,卻從來不會向我求饒,討一條棉被。我以為,讓他執著於正確的事情,就可以磨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