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會仔細照看。”冰玉越是想忍住了不哭,就越忍不住。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害怕過。公主這一病倒,她就完全沒有了主心骨。
這個時候,宮裡也不安寧。
鷹眼正吩咐人謹慎盯著內務局的事情,便有暗哨急火火的趕來。
“什麼事情?”鷹眼蹙眉問。
“方才接到訊息,說騰妃娘娘在寶華寺病倒了。”暗哨特意壓低了嗓音,道:“是天花。”
“什麼?”鷹眼頓時一驚:“怎麼可能!寶華寺是鄰國皇寺,素日裡根本就不讓尋常的百姓過去。騰妃才去了幾日,怎麼會染上天花?難道寺裡有僧侶患此惡疾?”
“並沒有。如果有,他們不敢不報。”暗哨皺眉:“聽說病況十分兇險。這也罷了,連續幾日下雨,寺院通往山下的道路,被山坡上滾路的大石和泥土堵上,這時候車馬怕是都難以通行。恐怕寺裡如今連個郎中也沒有。”
“天花有什麼特效藥?”鷹眼急的眼睛通紅。
暗哨卻一臉黑線:“屬下不知。”
“好了,這事情你別管了,我知道了。”鷹眼心急如焚的往左妃的宮裡去。他知道,左妃宮裡有位神醫,才能保住左妃的孩子。太醫院那些庸才就算了,問他們還不如問自己的膝蓋骨。
想到這裡,他便不能冷靜,恨不得一下子就見到左妃。
左清清正好在讓寧申給把平安脈,就聽見櫻桃說鷹眼求見,是關乎騰妃生死的大事。
一聽這話,左清清的心跳加速,趕緊傳召他進來了。“你快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好好的,騰妃怎麼會遇到生死攸關的大事?”
“騰妃娘娘在寶華寺染上了天花。”鷹眼皺眉道:“現下沒有郎中,更沒有御醫,我想求左妃娘娘恩典,能不能讓屬下帶您宮裡這位神醫前去相救?”
寧申一聽,便搖了頭:“在下入宮是為了照顧左妃母子,騰妃娘娘的事,恐怕愛莫能助。若我出宮的時候,左妃與二殿下有所不適,又當如何?”
“可是騰妃的事情更緊要,本宮無礙的。”左清清少不得勸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還是趕緊隨鷹眼去吧。”
“不可。”寧申冷著臉道:“天花會傳染,人盡皆知。若那病存與在下身上,而未曾發作。在下回宮後,接觸左妃與二殿下,又將那惡疾傳染於左妃,又當如何?”
“你怎麼這麼多顧慮?”左清清被她弄得心煩。“本宮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總歸一定要救騰妃。”
“有沒有什麼能退高熱,亦或者是對這病有效的藥?”鷹眼急的不行:“神醫,你想想法子。”
“那好。”這回寧申沒有推辭,思來想去,將自己身上的良藥給了他。“這樣清熱解毒,是最好的退熱藥,但是天花屬於惡疾,能不能治好只看騰妃自己的命硬不硬了。”
“你這也未免太敷衍了……”左清清不滿:“騰妃與本宮乃是姐妹,她若有事,等同於本宮有事。你怕對不住左家,就不怕對不住本宮嗎?”
“娘娘。”寧申冷著臉道:“騰妃自己也精通醫術,能不能救命,只看她自己的本事了。在下的藥,騰妃吃了一定會醒轉。別的忙,在下真的幫不上……”
他的話音剛落,鷹眼已經一溜煙竄了出去。“多謝左妃娘娘幫襯,改日屬下再來登門道謝。”
看著他急不可耐的樣子,左清清隱隱覺出了什麼。
寧申的手正要觸及她的手腕繼續請脈,左清清猛的站了起來。把寧申嚇得差點跌倒。
“娘娘您這是……”
“來人,快去攔住鷹眼。”左清清臉色大變:“連我都隱隱覺出了什麼,旁人一定也能覺出來。騰妃到時候不病死,也得被這些人冠以不貞潔的惡名。到那個時候,才是真的要壞事了。”
出去攔阻鷹眼的宮人不多時就返了回來:“啟稟娘娘,鷹眼騎了千里馬出宮,奴才根本就追不上。”
左清清沉了口氣,跌坐在床上:“嗬,這老天是不長眼睛嗎?宮裡那麼多毒如蛇蠍的人怎麼就能安然無恙的活著,芽兒那麼好的姑娘,為什麼要受這些苦?說到底還是她太仁慈惹的禍。當日,就該讓溪夫人活著!”
寧申繃著臉道:“娘娘又忘了在下的囑咐?您的身子,還是靜心安養比較好。且除了二殿下的事情,其餘的人和事,您根本就不必理會。”
“哼。”左清清冷冷的看他一眼:“你以為這宮裡的人都沒有血肉麼?本宮偏不是這樣。她真心待我,我自然也要真心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