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孃娘。”溪夫人與尤昭儀一同行禮過後,才道:“臣妾閒來無事,想起尤昭儀宮裡有幾棵柳樹。這時候,御花園裡的花都謝了,唯獨柳樹吐出嫩芽,正是好看的時候,所以就過來了。”
“原來如此。”宛心微微頷首,自顧自的擇了一處落座,才道:“平身。”
“謝皇后娘娘。”兩人又是一同應聲。
“本宮瞧著尤昭儀似乎是清減了不少呢,看著身上的衣裳都有些寬鬆了。”宛心上下打量了尤昭儀一番,蹙眉道:“這衣裳似乎還是去年的款式,怎的?都入夏了,內務局沒有送來應季的料子讓你去裁製新衣嗎?”
尤昭儀心想,皇后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才被解禁足沒多久,宮裡什麼都卻什麼都少,庭院也亂七八糟的不像樣。天天指揮宮人打掃都來不及,哪裡有功夫去內務局要新貢的料子。何況她才從困境裡爬出來,往後是得寵亦或者是不得寵,現在還說不清楚呢。內務局那幫子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保不齊會給她什麼臉色瞧,何必為了一點料子,就讓那幫子東西作踐自己。
想到這裡,尤昭儀不由得繃了臉:“臣妾自知有錯,哪裡還還意思去領新料子。其實這樣的衣裳穿著也不錯,雖然不如新的那麼好,左右皇上也不來了,舊的穿著舒坦。”
“你這叫什麼話。”溪夫人少不得湊趣:“皇上來與不來,妹妹都在昭儀的位分。雖然說後宮簡素是應當的,可是昭儀位分該有的體面,妹妹總歸是要有的。”
“不錯。”宛心輕微頷首:“本宮就是這麼個意思。來你宮裡之前,已經讓人去了內務局,讓他們按照你素日喜歡的樣子挑選些料子送過來。再不濟,你也是皇上的昭儀,就算之前有什麼事,也都翻過去這一頁了。本宮也不想你再繼續吃苦頭。”
聽皇后這麼說,尤昭儀自然是有些感動的:“多謝皇后娘娘還這麼惦記臣妾,謝娘娘一番厚愛。”
“都是自家姐妹,你也不必如此客氣。”宛心饒是一笑,卻又緊繃了唇角:“這後宮裡的事情麼,總是有因才有果。本宮是和你們一起在皇上身邊伺候的人,自然能明白你們心裡的苦處。只不過……”
“皇后娘娘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話說,若臣妾在這裡不方便,就先行告退了。”溪夫人見皇后欲言又止,故意說要走。但其實,她知道皇后這樣子並不是做給她看的,想必是要在尤昭儀身上下功夫。
“不必。”宛心輕輕搖頭:“本宮只是在想該怎麼說。也罷了,都是自己姐妹,本宮就不藏著掖著了。滕婕妤再有半日就回宮了,皇上現下已經騎馬出宮去迎她了。尤昭儀,你畢竟在皇上身邊伺候了這兩年,且年歲也比那滕婕妤稍長些。本宮是希望她回宮之後,你能像翻書一樣,把之前的不愉快翻過去,忘掉它,好好的跟滕婕妤相處。畢竟她是盛世的三公主,又是皇上的知心人。後宮和睦一直都是皇上的心願。本宮也不想看到你們之間再有什麼不愉快,惹皇上心煩。”
尤昭儀這時候才算是明白皇后的來意,給她一顆甜棗吃,就意味著要給她點警告了。“皇后娘娘的話,臣妾聽明白了。既然滕婕妤是能與皇上交心的人,臣妾又怎麼敢和她不睦,難道就不怕再被皇上禁足麼!”
這話裡,酸味明顯。
宛心饒是輕笑:“你能這麼想,本宮也能安心。那滕婕妤畢竟還年輕,若有什麼事情處理的不妥當,讓你不舒服,你只管來告訴本宮。本宮會提點她,開導她,也讓你能舒心些過日子。都是一家子姐妹,何必要爭吵不斷,是非不斷,弄得彼此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皇后娘娘福澤後宮,是臣妾等的福氣。”溪夫人禁不住在想,皇后只怕是來煽風點火的吧。當然她既然聽出了深意,也就不能不順著皇后說一句:“娘娘方才說,滕婕妤還有半日才回宮,皇上就騎馬去迎她了?”
這話,猶如一根針扎進了尤昭儀的心口。“皇上果然疼愛滕婕妤,滕婕妤雖然入宮的日子不長,可到底是與皇上相識在微時的人。只是那時候,她才不過九歲十歲吧?”
“是啊。”宛心點頭:“本宮記得,第一回看見芽妹妹的時候,她還不足十歲呢。卻是個水靈靈的丫頭。”
“那麼小,就那麼有本事,能讓皇上對她傾心。”尤昭儀禁不住嘖嘖:“當真是個聰明的丫頭。臣妾對她可謂羨慕至極呢。”
“是啊。”溪夫人也不住點頭:“滕婕妤的確是有些本事的。只不過皇后娘娘與皇上相識幼時,情分至深,這才是真正讓咱們姐妹羨慕的。”
宛心饒是一笑,心裡卻苦澀不已。這溪夫人的馬屁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