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一直睡到大天亮。
騰芽起身才發現,屋裡暖暖的,窗欞外的光似乎特別搶眼。
看來今天天氣不錯呢!
她起身走到窗邊,將窗子推開,金燦燦的陽光就這麼斜斜的透進來。
“三公主,您醒了。”靜夜看見窗子被推開,高興的不得了。“今兒天好,太后娘娘請宮中的諸位小主午後去福壽宮的後園子聽戲呢。奴婢正要去準備午膳,等下公主用了正可以過去。”
“好。”騰芽點一點頭:“對了,柳撫怎麼樣了?”
“回公主的話,她好多了,昨個後半夜高熱才漸漸退了。早起小毛蛋又請御醫來瞧過一次。換了個方子煎了藥,現下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只不過御醫說畢竟是寒氣入體,總得要好好調養一段日子。以免坐下什麼病根。”
“好。”騰芽舒了口氣:“我回房去梳洗。”
“冰玉已經準備好了,三公主過去就是。”靜夜笑眯眯的說:“奴婢等下就回來。”
“嗯。”騰芽微微一笑。關上窗欞的時候,衣袖不小心把桌上的東西掃了下來。騰芽怔怔的看了看,這似乎是從前宛心送給凌燁辰的香囊。她記得宛心的身上,經常會有這股香味。
也不知道經歷了這麼大的事,宛心如何了。
回到自己的廂房時,柳撫已經從從床上爬起來,正在梳妝。
“你怎麼起來了?”騰芽納悶的不行:“御醫不是說了,讓你好好歇著靜心調養。”
“多謝三公主救命之恩。”柳撫走過來朝她行了個禮。這一動彈,才覺得的身上到處都痛,尤其是骨頭,好像昨天都被凍酥了一樣,稍微一動就可能被折斷。
“快起來吧。”騰芽無奈的嘆了口氣:“憑你的本事,年紀輕輕就能接管紫竹宮。且這麼多年來,你掌事的宮裡從來沒出過什麼大事情。怎的這一回,卻被周貴人愚弄的這樣慘?忍氣吞聲?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即便周貴人有孕在身,你若想要收拾她,也未必是不容易的事情。這其中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內情?”
柳撫被她這麼一問,淚珠子撲簌簌的掉下來。“奴婢什麼都沒有了,活著也不過是苟延殘喘。何必還去挖空心思算計什麼呢。不過是得過且過罷了。”
冰玉伺候了騰芽梳洗裝扮,騰芽喝了口溫茶漱口,乍一聽這話,不免有些心疼。
“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撫輕輕搖頭:“奴婢的這點小事,實在無需三公主記掛。三公主若是沒有別的吩咐,那奴婢告退了。”
“你怎麼這樣無理?”靜夜走進來,聽到柳撫這樣說,簡直要氣歪了嘴。“我家公主為了救你,又是去求了太后的燕窩,又是得堤防這周貴人報復。還把自己的廂房讓出來了,吩咐奴婢和冰玉一整晚照顧在你身側。現下你好了,撿回了這條命,不感激我們公主也就是了,怎麼說話的語氣還這麼衝?又不是我們欠你的!”
“哼。”柳撫冷笑了一聲:“你們三公主就是欠我的。欠我侄女一條命!”
靜夜饒是一愣,有些不安的看了三公主一眼。
“三公主,您為何不讓奴婢死了算了。這樣子就再也沒有人和你翻舊賬了?你又何必為了奴婢這樣的人白費精神?”柳撫哭著,那麼的柔弱無力,卻像是要撕開自己的胸膛,把所有的怨恨都宣洩出來。
看她這般歇斯底里,騰芽不禁感到悲痛。“母妃走的時候,我和你一樣的感覺。可我不想就這麼白白的死去,母妃為了能救我,對仇人說我是掃把星,是我剋死她的。那時候我的心就和你現在一樣疼。但既然活著,就總有我們該做的事。也許現在很困難,做不到,到還有來日不是麼?”
柳撫哭的更傷心了,整個人癱倒在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騰芽被她急的不行:“你說出來,興許我們可以商量出對策。”
“罷了,奴婢看問她是問不出什麼來了。”靜夜嫌棄的不行:“奴婢這就出去打探一下。說不定旁人知道呢。”
“也好吧。”騰芽點了下頭:“那你就去內務局問問。內務局管著宮裡所有的宮人,想必是會有訊息的。”
冰玉走過去把柳撫給拽了起來,硬把她按回了床鋪上。“就算你不想活了,也別在三公主面前尋死。我們可都是好心救你,你就受累好好的活一活吧。”
柳撫在床上默默的落淚,整個身子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湊巧的是秀畫這時候正好過來了,還帶了一串特別好看的東珠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