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首當時就送出了皇極殿,還是德奐讓人捲了草蓆,扔去亂葬崗了。他要是真的說了什麼,皇上怎麼可能過了這些天都不來問罪。夫人,您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才會這麼多心。”宓夫人喃喃的重複著禾平的話:“扔去亂葬崗了!”
忽然抬起頭,她眉心蹙緊:“有沒有人看見那奴才的臉?確定被抬出來的就是咱們的暗士?”
禾平被宓夫人問的也緊張起來:“這倒沒有……”
“你趕緊,讓人去亂葬崗找找看。這才幾天的功夫,那屍首應該還在!總之務必儘快確認此事。”宓夫人心裡的不安越發強烈:“禾平呀,你不瞭解皇上。皇上的心思若是顯露出來,那或許是願意讓你知道,讓你明白怎麼去改。可若是他不動聲色,不顯山不露水,那可真就壞事了。”
說真的,禾平聽了宓夫人的話也有些害怕,面上卻儘量不顯出什麼。“夫人寬心,奴婢這就讓人去瞧一瞧。”
樂平這時候快步走進來,喜聲道:“夫人,給二公主上頭的喜婆來了。請夫人前去觀禮。”
“也好。”宓夫人收拾了臉色:“珠兒那孩子也實在讓人不放心。索性她是嫁去了馮家。往後的日子,再怎麼也不至於受辛苦。”
“還是夫人的眼光好。”禾平少不得附和一句。
“唉……”宓夫人有點後悔,把女兒養的那麼嬌慣。就因為這個女兒不如先皇后的女兒身份尊貴,也不如蘇貴妃的女兒受盡恩寵,她才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對她好,想要補償她作為母妃沒能給她帶來的榮耀。可現在想來,這也許是真的錯了……
回到皇極宮,皇帝就傳了羽林衛首領過來。
殿門關著,德奐親自站在門口盯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明早二公主的花轎出了宮門,你便領人馬上控制住九重殿。”皇帝眉目清冷,威嚴道:“不要走漏風聲也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給她個全屍,對外只做暴斃論。”
“奴才明白。”首領恭敬的應下。
擺一擺手,皇帝示意他退出去。
首領沒有耽擱,行了禮,後退著離開了正殿。
隨後,德奐才敢進來。
這時候,皇帝捏著鼻樑骨,閉目養神,像是有萬千思緒。
“皇上,要不早點歇著吧?”德奐輕聲問。
“朕對她是不是太過狠心?”皇帝似是心中已經有答案,卻還是想要問一句。
“皇上您公正持重,怎麼會狠心。只怕是某些人不懂事,不能領會您的苦心才一步步走錯路。”德奐有些惋惜的說:“錯的太多,自然就回不了頭。”
微微頷首,皇帝仍然閉著雙目。“朕允准她的女兒好好的活著,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這一句說出來,德奐才明白原來皇上指的並不是宓夫人。
原來,他是在想蘇貴妃的事。
“皇上寬厚仁慈,乃是她們的福氣。”德奐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唔。”皇帝沒再說下去。
殿上這一靜,整個皇極宮都跟著靜了。
這種時候往往最難熬,怕說什麼攪亂皇帝的思緒,不說的話就只能陪著熬在這裡。
德奐謹慎的去擦拭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冷汗,只盼著皇上能早點想通。
良久,皇帝才睜開雙眼,望著這空洞的大殿,神情不豫。“若朕還想要娶她為妻呢!”
“皇上是指凌夫人……”德奐知道,這段日子,皇帝的心就沒從凌夫人那收回來。但凡是有那麼一點功夫,就都在思量這件事。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自然。”皇帝有些不悅,道:“除了小英,還有誰有資格做朕的皇后!”
“奴才多嘴了。”德奐訕訕的笑了下。“皇上待凌夫人如此深情厚誼,自然是很好的。可是這件事也要看凌夫人自己的意思,且太后那邊……”
皇帝微微點頭:“是啊,若旁人想要娶自己喜歡的女子,都輕而易舉。哪怕是娶個沒了丈夫的孀婦,也用不著理會世人的眼光。可偏偏是朕,說出來也是堂堂的九五之尊。卻連想要和自己心儀女子攜手白頭都是奢望。”
德奐是真的不明白,那凌夫人到底有什麼迷湯,能把皇帝灌的如此痴心。
“罷了。青鸞宮收拾的怎麼樣了?”皇帝回了回神,問:“你可去看過了?”
“回皇上的話,已經收拾利索了。一應的東西也都擺放安頓好,全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既要華貴又渾然古樸。想必凌夫人一定會喜歡。”
“嗯。”皇帝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