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夫先是將段錦手上的傷口包紮了,而後又檢視他腿上的傷,他的傷口太深,他將他傷口清洗了一看,也被嚇了一跳,也是這孩子真能忍,竟沒喊一句疼。
他皺著眉看著傷口,嘖嘖道:“這得縫線。”
說完,他便尋了專用的針線泡在烈酒中開始消毒,湯妧被他的結論嚇住,看著他的動作好半晌,直到他開始穿針引線,對著口子打算下手時才急急忙忙地止住他。
“不用麻醉藥嗎?”
“麻醉藥?”段大夫偏頭看她。
聽不懂?那“麻,麻沸散?”
“麻沸散?”
“沒,沒有嗎?”那段錦得多疼啊……
“有啊!”
湯妧登時惱了,“有你不用!”
段大夫立馬吹鬍子瞪眼,“我就那麼點麻沸散,用完了就沒了!”
湯妧不依不饒,“現在不用你還留著過年啊!”
“就這麼點傷口居然還要用我的麻沸散……”段大夫竟被她看著有些心虛,嘴裡嘟囔個不停,卻還是跑去尋了麻沸散。
段錦忙湊到她旁邊輕輕道:“他不會還要加價吧?”
湯妧白了他一眼,“難道你想疼死嗎?”
“放心,我忍得住,我不怕疼。”段錦忙安慰她,這時他才發現兩人離得有多近,他忙一個挺身,往一旁挪了挪,卻不想又牽動了傷口,開始流血。
段大夫見狀忙哎呦呦地跑了過來叫喚,“臭小子再亂動,看我還給不給你治。”
麻沸散一用上,段錦原先一直髮疼的腿便漸漸地沒了知覺。不知段大夫早年在哪學的醫術,雖平時他看著行動遲緩,但縫線的時候卻無比的靈活準確。
絲線穿過血肉,湯妧看得心頭直髮顫,她偏過頭緊閉著眼,雖已知段錦上了麻沸散不會感覺到疼痛,但她仍是緊緊抓著段錦的手不放,“別怕。”
段錦好笑地看著她,到底是誰在怕,他紅著臉看著被湯妧緊握著的手,心中一陣悸動,他不動聲色地覆上了另一隻。小時候便覺得,現在大了些,兩人的手的大小便更加明顯了,前一兩年她的身高超過了他,為此湯妧嘚瑟了許久,但是她的手似乎並沒有長大,現在雖長了些,同他一對比,卻還是顯得纖細小巧,她的手很是柔軟,素指纖纖,同三年前比,卻是有些糙了,是三年來的農家生活改變的。
屋內一時寂靜下來,只有段大夫時不時發出動靜,湯妧緊閉著眼,段錦的一隻手覆了上來,她只以為是他怕了,忙用力緊抓著,似在給他安慰,段錦便又紅了臉,一時之間,一股淡淡的曖昧氣息圍繞著兩人。
過了好半晌,段大夫說了一聲“好了。”,湯妧方慢慢睜開眼,見段錦的傷口處已經纏上了一層層紗布,她這才舒了一口氣。
“麻沸散要一個時辰後方能失效,這線是用羊腸做的,無需拆線,我開張方子,一日一服藥煎著喝,還有藥粉,每日都需要換藥,還有……”段大夫嘮嘮叨叨地說著注意事項,湯妧便也認真的聽著。
待他一切收拾好後,湯妧這才急忙走上前去道:“段大夫,您能幫我們瞧瞧院外的那匹馬嗎?我怕那馬被蛇咬了中了毒。”
“老夫是大夫又不是獸醫,看什麼馬。”段大夫氣鼓鼓轉過身去不理她。
湯妧忙討好道:“段爺爺您醫術了得,醫一匹馬又有何難,到時候人家知道您既能治病救人,又能救助牲畜,只怕人人皆會讚歎您一句是個全能大夫呢!”
段大夫被她恭維地有些飄飄然,忙罷著手道:“算了算了,我便去瞧瞧。”
見段大夫走了,湯妧這才頗有得意的走到段錦旁邊坐下,看著他的腿道:“接下來的日子你可不能亂動。”
兩人再次面對面,忽的便又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段錦暗自握著拳開口道:“妧妧,今天的事我不是……”
“我知道,”湯妧不等他說完便急忙開口,一雙手緊揪著,“封澄之前同我說了,是因為他的馬受驚了,所以你才會撲向他,兩人一起跌下了馬,之前是我情急,錯怪你了,對不起。”
湯妧道歉道的真切,段錦卻怎麼也不覺得舒心,她情急,是因為封澄才情急嗎?他很想開口問她,卻又怕她說出一句是。
少年初嘗情滋味,總是心中既歡喜又恐懼,既輕快又焦灼,既莽撞又膽怯,他不知該如何去解決心中的百感滋味,只是看著湯妧低下的頭不說話。
湯妧聽不到他的答覆,猶豫著抬起了頭,見他直盯著她看,眼中的情緒複雜,她看不懂,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