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不麻煩!”胡纓嬉笑道,“段大叔慢走!”
“告辭。”
段楓揮別胡纓,便往巷外走去,外頭正好是大街,譚府大門便位於此處。
他走出巷子,便聽到馬車的車輪壓過青磚的吱嘎聲,他朝那邊撇了一眼,是一輛樸素的馬車,車壁上印著譚府的標誌。
車簾掀開,率先下來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姿挺拔,還未等他站定,又從馬車內出來一個身形窈窕的女子,穿一身淺綠色齊胸襦裙,段楓看不清她的臉,只見她雲鬢上一隻步搖搖晃著,隱隱閃著紅光,原來是步搖上墜著一顆紅寶石。
女子輕扯裙角,似要從馬車上跳下,先下了車的男人見狀,忙伸手一扶,女子下了車後將胳膊從他手中扯了出來,扶了扶自己身上有些歪的披帛。
段楓抬步走了過去,還未走近便聽到那綠衣女子向男人高聲怒道:“段先生好大的排場,我譚家談生意還輪不到先生來說三道四!”
男子將要開口,聽到愈走愈進的腳步聲轉頭看去,卻是一愣,“爹?”
段林對於段楓的到來不過驚訝了一瞬,轉而又平靜下來,只是方才在悅陽樓發生的事卻還讓他惱著。
面前的女子生得很是明亮豔麗,眉眼間透露著英氣,想來是個堅韌的女子,段楓瞧著方才他們二人似有些親密的舉動,疑惑地眯起了眼。
“爹,這是譚府的大小姐,雁,大小姐,這是家父。”段林為二人做著介紹。
段楓聞言明白過來,原來這是譚家的大當家,忙學著湯新臺平時的揖禮,“大小姐好。”
“段伯父安好。”譚雁秋兩手合攏置於胸前,微微低頭屈膝,行了個福禮。
她直起身,喚著府門站著的一個老人,“周叔,段先生的父親來了,還請幫我好生招待。”
轉而她又對段楓行了一禮,“段伯父,府中還有許多事,恕我不能招待,還請多包涵!”
段楓最煩這種文縐縐的禮儀了,可是對方是大東家,對自己如此禮待卻也不能失了禮,他急忙還禮道:“大東家多慮了,我不過片刻便走,無需如此。”
譚雁秋向他一點頭,眼眸又看向一旁的段林,隱隱間含著怒意,卻是一言不發便走了。
段林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後帶著段楓去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方一進門,段楓便忙不迭尋了桌上的茶壺,拿著茶杯還未倒滿一杯便灌了一口,喝完還不盡興又倒了一杯。
“這是冷茶,爹還等我再給您泡一壺來。”
“哎,不用不用,”段楓捧著茶壺,又灌了一杯,這才覺得解了渴意,“熱茶喝了我還要出汗,這冷茶解渴。”
段楓拉過圓凳一坐,呼了一口這一路走來的疲憊之氣,想著方才在府門碰見的譚雁秋問道:“那是譚家的大當家?”
“正是。”
“是個有魄力的女子。”段楓捋了捋自己那雜亂的鬍子感嘆道。
段林一聽,唇角微微一彎,“確是。”不僅有魄力,還牙尖嘴利的很。
坐了一會兒段楓才拍著頭驚呼了一聲,“瞧我這記性,來來,林兒。”
“這是你娘做的你最愛吃的吃食,還有她釀的一小壇桂花釀,嘖嘖,她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不准我路上喝了……”
段楓在那絮絮叨叨,從包袱裡拿出一樣又一樣物拾。
段林瞧著,一慣清冷的眸子裡泛起些許柔意,“多謝爹孃了。”
“對了,你娘託我問你,中秋可要回去?”
“你許久不回,你娘跟小錦可是念得緊,整日在我耳邊叨叨叨的,唸的我煩死了!”段楓不耐煩的揮著手。
段林低垂著眼眸,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些什麼,而後道:“爹孃同小錦儘管放心,我中秋會回去的。”
“我擔心什麼,是你娘整日唸叨。”男人不太會表達對於兒子的想念之情,撇著桌上的東西道。
“行了,那我便回腳店了!”
段楓疊好布,拍了拍身上的灰便要起身出門。
“爹何不在這兒歇上一宿?”
“你福爺爺還在腳店等著呢,這兒是東家的府邸,我住像什麼話!”
段楓眉頭一揚,轉身離開,段林忙送他出了府。
待段楓走回常住腳店時,已經是月上柳梢頭了,他披著星辰與月光進了店,福叔早已在大堂點了兩個菜等他來吃。
他端了碗夾了口菜便就著飯吃了幾大口,吞下後還不忘點評菜色,“這家大師傅做菜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