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山裡竟然還有這麼美的景色!”
湯妧跪坐在大石上,她揚著頭環顧著四周美景,這是一處石澗空地; 周圍樹林茂密; 溪水從山間流出; 流經此處與諸石纏綿; 又不做猶豫無所停留地往遠處淌去。
茂密的枝丫往溪澗探著,更有些長出了根鬚浸入了水中,她沿著根鬚低頭看去; 又見水中的石頭下,似有魚兒躲在其中; 溪水清澈; 她一眼便瞧見有螃蟹正慢悠悠地活動著。
耳邊能聽到響亮的蛙鳴聲; 卻不知其躲在了何處; 在枝頭的黃鸝鳥歪著頭瞧了他們許久,最終無聊地往林間飛去。
段錦蹲在溪邊浸溼了帕子,見她有趣的模樣接話道:“這股水流下去便是經過村子裡的那條小河了。”
拾起身邊的一片枯葉; 她一用力便將它拋入了水中,見枯葉隨著流水遠去,湯妧忽的嘆了口氣,“這麼美的景色; 難怪我爹喜歡成日裡往山裡鑽了,卻總是束著我不準進山。”
白白錯過了那麼多年看景的時日,看來得等湯新臺回來好好求求他了,算算日子,他這一去已經將近兩個月了,按照路程該是早到京城了,也不知道京城那邊是什麼情況,外祖那邊可還好?封澄不知是不是要準備定親了?他們走得太快,自己都來不及準備賀禮,希望那個慶國公府的嫡三小姐是個好姑娘,兩人能成一段好姻緣。
她的思緒發散,東想西想想了許多,段錦在旁邊喚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
“到時候等湯叔回來我也跟他說說,你要是想進山我陪著,他肯定放心。”段錦嬉笑著,從前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有時候也不是很在意湯妧的心思,現在嘛!自然要好好表現了,他娘可是對他好好耳提面命了一番。
湯妧聞言暗暗翻了個白眼,你誰啊你,憑什麼有你在她爹就要放心了,臉大!
她剛想反駁,一直在溪水裡玩的大壯忽然高聲道:“老大,妧妧,我看見了一隻大牛蛙,等我抓回去叫錦姨給我們做著吃怎麼樣?錦姨做的可好吃了!”
“噗嗤!”湯妧聞言忍不住一笑,“饞鬼,你這樣子說叫你娘聽見不得傷心死。”
大壯撓著頭嘿嘿一笑,“妧妧你是知道的,我娘做的菜……”
他回想了一下,渾身一顫。
被他那麼一打岔,湯妧只顧著吃的去了,段錦在旁邊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她的回應,他心下暗惱,遲早要把大壯好好教訓一次!
正在水裡歡騰的大壯又是一陣哆嗦。
段錦伸手,先是將她面上的血汙擦了,又伸手小心地將她的左手上的木屑汙跡用溼帕子擦拭乾淨,好在傷口不深,沒有再流血,可是指甲肉裡的木屑卻麻煩了,湯妧一直忍著痛,緊咬著唇。
“你忍著點兒,我給你拔出來!”好在她指甲留得不深,木屑有一頭露在外面。
可段錦還沒碰上,湯妧便下意識地抽手,他連忙抓緊,安慰道:“不疼的,一下子便好了!”
他手抓得緊,不知不覺間湯妧手腕子上又是一道淤痕。
那隻嫩手現下滿是傷口,指縫裡盡是碎屑,段錦全神貫注地盯著扎入肉裡的木屑,小心翼翼地將其捻出,一時間,她指頭上又有了許多血珠,段錦暗自心疼,用帕子擦了後,又接著手裡的事。
終於,湯妧忍得差點咬破了唇,段錦也是滿頭大汗,才將扎入肉中的木屑盡數拔了出來,而後他又用刀削了根細籤子,小心地將指縫中的碎屑一一挑了出來,這估計是段錦這輩子做過的最精細的活了,待一切挑盡後,他才舒了口氣。
“來洗洗。”
他牽著她來到溪邊,清涼的溪水淌過指尖,雖一開始覺得有些刺痛,到了後頭便覺得無比舒適,湯妧玩心上來,索性將兩雙手都浸入了水中,水流隨著指縫流走,流過手臂,她覺得毛孔的舒緩了!
“別玩了,你的傷口泡不得水!”段錦將她兩隻手抓起一看,一邊的淤痕是大壯掐的,一邊則是他抓的,他頓時愣住。
“那個……咳,我去給你找些草藥敷著。”
他手勁不大吧?
傷口洗淨,湯妧也不覺得疼了,段錦走遠去尋草藥,大壯這才敢從溪水裡噌噌跑過來,他手裡還抓著一個黑魆魆的東西。
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一隻大牛蛙,正被他倒提著腿。
大壯溼著褲腿走過來,滑稽地朝她使著眼色,“妧妧,你跟老大……嗯?”
他飛揚的眉毛讓湯妧忍俊不禁,他的話也是說的奇奇怪怪,湯妧憋著笑問道:“嗯?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