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關心的自然不僅僅是錦安王的家事,如今王府的平衡已經破裂,以後豈不是冷凌澈一家獨大,他想看到的是一種平衡,而不是有人脫離了他的掌控。
“皇兄可知道臣弟為何要與殷家結親?”
楚帝抿抿嘴,這也是他心中的疑問,他是想三公主嫁給殷鈺,因為那是他自己的女兒,可錦安王府與錦陽侯府結親,並非他心中所喜!
“為何?外面不是說你家五丫頭和那殷銳一見鍾情了嗎……”楚帝眯眼打量著錦安王,雖是一句調笑話,但總讓人感覺到別有深意。
錦安王看了一眼楚帝身邊的韋喜德,鳳眸冷寒,楚帝揮揮手,開口道:“他不是外人,你就說吧!”
錦安王和殷太后一般,對這些手握大權的宦官都十分不喜,可楚帝信賴,錦安王也是無法,便只好開口道:“清薇喜歡的不是殷銳,而是殷鈺!”
楚帝心中一顫,面上卻不動分毫,反是笑道:“殷鈺這猴小子倒是還挺受女兒家歡迎的!”
“臣弟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可臣弟並不看好這樁婚事,誰知秦側妃倒是膽大,居然……”錦安王狠狠咬了咬牙,自是難以啟齒。
楚帝正聽到興起,連忙詢問,錦安王攥了攥拳,將那日的事情一一說了……
“臣弟從未想過自己的身邊人竟是如此可怕,為了一己私慾,竟是連親生女兒都能算計!這樣的女人,留著豈不是家宅不寧?”
錦安王狠狠說道,一看便是餘怒未消。
楚帝有些驚怔,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樣的變故,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其實殷鈺雖然頑劣了一些,但確實是個好孩子,你為何……”
“皇兄!錦陽侯府是母后的母族,這已是至高無上的榮耀,無論是錦安王府還是錦陽侯府所仰仗的都是皇兄,而不是門閥聯姻!
臣弟所望是錦安王府和錦陽侯府永遠是皇兄最親近信賴的,而非介入到任何的爭鬥之中。
若是清薇真的嫁給了殷鈺,那錦陽侯府是屬於陛下,還是屬於誰?”
錦安王坦然說道,便是連旁人不敢言論的奪嫡之爭也一一道來。
楚帝眼中微有溼潤,他嘴角牽動幾許,聲音有些哽咽,“皇弟,你……”
“皇兄!臣弟還記得當年咱們是如何死裡逃生的,皇兄和臣弟一樣只怕最見不得的就是兄弟倒戈,所以臣弟效忠的只有楚國帝王!”
錦安王字字鏗鏘有力,楚帝看著下面鬢髮已白的錦安王,眸色晃動,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有著自己的信仰,可自己呢,這麼多年他又在做什麼?
楚帝忽然覺得十分疲累,甚至比當年他們奔走殺伐時還要累,“朕知道了,只是委屈了清薇這孩子,等她出嫁時朕也會好好賞賜一番,你回去歇著吧!”
“多謝皇兄!”錦安王畢恭畢敬的福了一禮,才轉身退出,隻眼神在轉身的瞬間戾若鷹眸,無半分恭謹。
那人是楚國帝王,早已不是他的皇兄了……
錦安王離開後,楚帝捏了捏眉心,惆悵萬千,“朕一直以來都在做什麼啊,從朕坐上這把龍椅開始,就變成了孤家寡人。
朕在防備所有人,就連對自己的母后也……呵呵……帝王的孤獨都是自找的啊,可悲!可笑!”
楚帝搖頭而笑,笑中有著滄桑和落寞,他推開桌上的奏章,負手離開,那身明黃色的龍袍是那般的明亮刺眼,卻依然擋不住楚帝身上的孤寂。
韋喜德眯著眼睛看著楚帝,嘴角一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沒想到這個錦安王如此了得,竟是三言兩語便打消了楚帝的疑心。
“哎……既然如此,還是讓我做奴才的為主子分憂吧!”韋喜德勾唇一笑,眼中有冷芒閃過。
……
這日,秦盼兮來了錦安王府,她收到了秦側妃的密信,信上讓她好好勸慰冷清薇,讓冷清薇答應與殷銳的婚事。
秦盼兮也覺得這是個接近錦陽侯府的機會,更不明白冷清薇為何拒絕。
冷清薇與秦盼兮還算不錯,兩人之前在閨中的關係也算親近,冷清薇最近煩的很,聽秦盼兮又來勸她,忍不住說道:“可我喜歡的是小侯爺,我又不喜歡殷銳,怎麼能嫁給他?
心裡明明裝著別人,卻然要委身於另一個男人,這樣難道就不算水性楊花嗎?這樣就能做好一個妻子嗎?”
冷清薇不知道秦盼兮和陸流君的事,只是自我感慨,可每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刺激著秦盼兮。
秦盼兮眸色微冷,一雙美目宛若冰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