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映秋是喜歡附庸風雅之人,她鑑賞過無數的名人畫作,可是當她在看到這副畫作時,也不過只覺得畫工很好,可是在聽雲曦解釋之後,她才有一種恍然大悟之感。
她也覺得這幅畫有些說不出來的奇怪,可她一時並未看出來,如今細細想來,可不就是如此!
這幅畫不論是鳥還是魚都只有一隻,可偏偏畫中之景卻又不是孤獨寂寥,反是欣欣向榮,充滿了活力。
直到聽雲曦剖析之後她才恍然驚覺,這並非形單影隻的孤寂,反是傲視一切的王者之氣。
陸瓊羽也終的鬆了一口氣,滿臉欽佩的看著雲曦,不過一副畫作,雲曦竟是能看出這麼多的深意,還真是厲害!
藍玉柳臉上的笑僵硬了,神色不自然的扭曲了起來,她看著雲曦,眼神裡是一種莫名的惶恐。
雲曦微微蹙眉,歐陽若立刻開口說道:“太子妃,你可信她的說辭?”
藍玉柳驚醒,自是失態,深吸了一口氣,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開口說道:“還是雲曦聰慧,玉柳愚笨竟是並未看出其中玄機。
好在今日七公主和雲曦為我解惑,否則若是被有心人知曉,只怕會有損太子的名聲!”
“太子妃……”歐陽若驚聲叫道,藍玉柳這般說辭豈不是認可了雲曦?
藍玉柳卻是不想再紛爭此事,只笑著說道:“眾位先移步去花廳可好,玉柳換件衣裙,便去陪眾位姐妹吃茶……”
眾人聞此都隨著侍女的指引離開,雲曦看了藍玉柳一眼,眸色微沉,卻是不動聲色的任由冷清落挽著她離開。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藍玉柳那勉強露出的笑才徹底收起,聽到身後的響動,她身子微微僵硬的轉了過去,啟唇輕語道:“太子……”
內間走出了一個身子修長俊逸的男子,一身暗黃色四爪金龍太子朝服,腰間繫著一條玄色的蟠紋腰帶,正是面色沉寂如水的冷凌衍。
“太子……”藍玉柳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冷凌衍的神色,輕輕抿唇喚道。
冷凌衍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外面,似是在隔空望著誰的背影一般。
藍玉柳的心裡瀰漫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只低眉斂首的說道:“太子,剛才的話您可都聽到了?”
“嗯!聽到了,而且清清楚楚!”冷凌衍嘴角一揚,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便是藍玉柳也看不真切。
藍玉柳嫁給冷凌衍已有數年,可是她從不敢說自己瞭解身邊的這個男人,他的事情她從不敢詢問,只謹慎恭謙的做好一個賢內助。
“還請太子不要動怒,世子妃她也只是為了七公主隨口一說……”
“為何動怒?她說不錯,本宮就是有野心,只是沒想到第一個看出來的人竟是她!”冷凌衍的語氣很冷,甚至讓人聽不出是誇讚還是威脅。
藍玉柳詫然抬頭,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的心中所想,冷凌衍掃了藍玉柳一眼,淡淡開口道:“今日你做的很好!”
藍玉柳勉強一笑,心裡生不出半分喜悅,今日是冷凌衍命她來試探雲曦的,可是她一直都想不明白這樣做的意義。
不管雲曦是好是壞,是強是弱,對他們而言又有何分別?
他們的立場都無法改變,她是錦安世子妃,他們之間根本就無法共存!
“太子……這幅畫該如何處理?”藍玉柳不敢多嘴詢問,躊躇半晌,只問出這麼一句來。
冷凌衍斜睨了那被水浸溼的畫作一眼,淡漠的說道:“燒了吧!”
見冷凌衍抬步要走,藍玉柳握緊了雙手,出聲詢問道:“太子,您要去哪?”
冷凌衍駐足回首看了藍玉柳一眼,只那一眼就讓藍玉柳心驚的埋下了頭,再也不敢發問。
直到冷凌衍離開,藍玉柳才感覺那種壓抑的氣氛終於消散,她癱坐在軟塌上,心口劇烈的起伏著,她眼神悲慼的看著冷凌衍的背影,只覺得心口疼痛。
太子,你到底要做什麼?
與此同時,一眾貴女們紛紛聚到了花廳處,雲曦徑自落座,其餘的貴女都圍在雲曦和冷清落左右攀談。
雲曦雖不若藍玉柳左右逢源,但是偶爾也會應和幾句,雲曦說話得體,雖不甚熱絡卻也讓眾人覺得舒心。
有小婢女端著托盤來奉茶,眼看那小婢女手中的托盤歪歪斜斜,一直跟在雲曦身後的樂華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單手便接過了托盤,冷冷吐出兩個字,“小心!”
那小侍女打了一個激靈,樂華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哪裡是在關切,分明是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