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麼不對?”安華輕聲問道,不敢打擾雲曦的思緒。
“你們覺得這訊息傳出的時機如何?”
幾個丫頭一怔,雲曦復又開口說道:“往日裡的蜚語流言不過是一些長安貴族的事情,誰有膽子議論皇家之事?
退一步來說,便是眾人敢這般來做,既是陳年之事,又為何偏偏要這個時候傳出來?”雲曦並未因此事涉及上官皇后就失了冷靜,反而愈加客觀的分析著。
“是有人故意為之!”喜華一拍腦袋,立刻開口說道。
“丞相府和六部尚書府!”安華和寧華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如今這兩府受了重創,自是看不得國公府順遂。
“可是這樣他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喜華覺得不解,這種多年以前的流言說出來也完全沒有意義啊!
“誰說沒有好處的?我與國公府離心,豈不就是最大的好處?”雲曦眸色一凜,面色陰沉,母后去世多年,他們居然還要利用母后,這筆賬她記下了!
可是出乎雲曦預料的是,第二日國公府的大夫人就親自來宮裡送了拜帖,要求見於她。
大夫人見到雲曦後,寒暄了幾句,便試探著詢問雲曦有沒有聽聞最近傳的甚為厲害的謠言。
雲曦也沒有遮掩,坦然的承認有所耳聞,大夫人立刻與雲曦分析利弊,將雲曦昨日分析的事情幾乎又完整的說了一遍。
雲曦聽罷之後,淡淡一笑,開口說道:“大舅母放心吧,雲曦如何不知道這流言的真實目的,幕後黑手是誰雲曦一清二楚!
還請大舅母轉告外祖父和外祖母,雲曦絕不相信這傳言!”
大夫人聞此才心中稍安,喝了兩杯茶才起身告辭。
送走了大夫人,喜華撇嘴說道:“我家公主聰明著呢,才不用她們提醒呢!”
可是雲曦卻是收起了嘴角的笑意,臉色冷寒如冰,像是結了一層寒霜。
“公主……你怎麼了?”喜華不安的看著雲曦,不知道雲曦為何突然轉了性子。
“安華!你去把我母后珍藏的畫作拿來!”雲曦目光一凜,墨色的瞳孔浮現了一層陰霾,陰霾之後似有波濤捲起。
安華見此不敢怠慢,立刻去拿了畫作來。
畫作收藏在一個數尺長的沉香木匣子裡,匣身上雕著精緻的花紋,花紋的輪廓皆用金線細細描就。
這匣子也是上官皇后最珍視的物件,而這匣子似乎就是為了這副畫而生。
上官皇后在時,會經常一個人偷偷的看,每每看見雲曦,她便會將畫作收起來,對於雲曦的詢問,她也都是避而不答。
後來上官皇后去了,她也只略略的看了兩眼,便小心翼翼的保管了起來,今日她卻是忽的生出了一種可怕的想法。
外面的流言她並未放在心上,可是今日大夫人特意來說那麼一番話,她卻是反而信了幾分。
長安城中的流言何其之多,多數不過是捕風捉影或是他人故意為之而已,可是國公府竟是這般的迫不及待要與她解釋,反倒是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雲曦將畫作小心的拿出來,鋪在了桌案上,畫卷展開,即便時隔多年,畫上的顏色鮮豔如舊。
畫上有一個身穿黃色襦裙,白色外衫的女子,女子坐在湖邊,雙腿懸在橋下
湖面蕩起了一層漣漪,水紋與女子的裙襬被風吹向了同一個方向,案邊垂柳輕舞,枝葉嫩綠柔軟。
畫中的女子只有一個側影,卻是杏眸含笑,榴齒微露,笑的肆意輕快,讓人一望便覺得心生歡喜。
雲曦的嘴角輕輕勾起,這便是她母后年輕時候的樣子嗎?
真美!
無妖豔之態,無脂粉之氣,她就如那抽芽的嫩柳一般,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雲曦輕輕的撫摸著畫作,筆法細膩,似乎每一筆都斟酌萬千,都包含著深沉的情意。
雲曦的心仿若被震盪了一般驀地一痛,彼時她年紀小,不懂情愛,就算是之前她看這畫作,也只是覺得很美而已。
可是如今,她有了心儀之人,懂得了什麼叫情到深處,言辭無力,這畫上,無一字訴請,卻是處處飽含深情。
雲曦細細的觀察著畫作,人像最難的不是形,而是意!
而人的側影背影更是難畫,可眼前的畫作卻是那般生動細膩,讓人覺得就連畫中女子的髮絲都帶著生命的活力……
雲曦相信,畫這副畫的人一定是愛著母親的,可是作畫之人到底是誰?
畫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