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奶孃訝異,惶惶道,“夫人,這怎麼可以,這……這打哪說起啊!”於奶孃面前放著一盆鬱鬱蔥蔥的墨蘭,很是養眼,於奶孃手都不知往哪擱了,夫人這也太抬舉她了,用奶孃的洗澡水澆花,也就夫人想的出來。
鬱鬱蔥蔥的墨蘭旁邊是一盆快要死的墨蘭,沁雪看了眼於奶孃,轉頭對這周奶孃道,“這一盆不用我說,周奶孃就沒有要說的?”
三九天的,寒風凜冽,屋門一開,就帶進一股冷風,沁雪的屋裡燒著地龍,可也沒到讓周奶孃冒汗的地步。
沁雪呷了一口茶,抬頭道,“綠蘿,帶著人去周奶孃的屋子,查查有沒有不屬於她的東西。”什麼叫不屬於,那就是不該得,正經主子沒有賞賜過的。
綠蘿帶著人去了周奶孃的屋子。周奶孃到了此刻,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求夫人饒命,奴是豬油蒙了心,求夫人饒命!”
沁雪將茶盅上的小蓋叮噹蓋過茶盅,低頭目光如炬,道,“周奶孃,你做了什麼,要我繞你一命,你這命不是好好的?”
周奶孃哆嗦了下道,“夫人饒命,少爺中毒是奴做的,不管奴家裡人,奴再也不敢了,奴會將收的五百兩銀子還回去!”
沁雪眼神一亮,道,“還回去,還到哪裡!”
周奶孃一愣,抬頭去看沁雪,就見沁雪正盯著自己,繼而癱軟在地,喃喃道,“夫人,二奶奶那裡!”
沁雪一拍桌子,道,“好!來人,帶周奶孃跟我去還銀子!”
大房仁慈,是大房做事厚道,不是大房軟弱,沁雪到了二房,二話不說,就坐在劉夫人的屋子裡哭起來,劉夫人怎麼說也不聽,周奶孃被兩個壯實婆子綁了,嘴裡塞了破布,站在一邊,劉夫人一見周奶孃,心道大事不好,身邊的丫鬟早有人去報信,沁雪當做不知,劉夫人之前還好言好語相勸,假裝不知緣由,沁雪卻哭的肝腸寸斷,就是不應劉夫人的話,鄧珊珊接到丫鬟稟報,帶著人過來,沁雪的哭聲老遠就聽得到,眉頭一皺,進了正房劉夫人屋裡,道,“這是怎麼了,嫂子有什麼事好好說,哭什麼?”兩人私底下是表姐妹,明面上還是妯娌,表妹成了堂嫂。不怪道,說話軟和不起來。
沁雪一見鄧珊珊進門,直接暈了過去,鄧珊珊氣的胸口疼,轉身一見兩個婆子挾著周奶孃,臉色一變。
鄧珊珊道,“嫂子既然說不出原因,如今有暈過去,玉簪,我讓人抬了軟轎來送嫂子回去。”
正在此事,聽到院內一聲斷喝,“月琴,之前我還當你說笑,如今卻是真真如此,嫂子暈厥,做弟妹的不知道趕緊叫大夫,竟然就這樣要送人回去,真真是冷血無情。”
廖夫人道,“四嬸!唉!”
被廖夫人稱作四嬸的老太太,是方家族裡的德高望重的四老太爺的正妻。劉夫人驚裡子一挑,這大房想做什麼?
鄧珊珊更是一頭霧水,玉簪要了冷水,沾了溼毛巾,在沁雪臉上一敷,沁雪乘機醒轉,見廖夫人四老太太一進門,萋萋慼慼叫了一聲母親,四老太太,就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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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庭四老太爺望著靖國公和方伯雄,也是氣憤不已,跺著手裡斑鳩柺杖,對方伯雄道,“這是膽大包天,敢害我方家子嗣,你也算是頂天立地一男兒,看看做的這事!”說著轉眼掃了一圈站在庭堂一邊的劉夫人和鄧珊珊,還有被人抬過來,坐在太師椅上的方江碩。
方伯雄道,“這都是小兩口羨慕江淮生子,都是內宅的事,四叔,是我教子無方,讓她媳婦做出這等事來,大哥!是弟弟我的錯,要打要罰,我都聽大哥的。”
靖國公看著自己這個弟弟,沒有說話,廖夫人和沁雪坐在玫瑰椅上,沁雪面容憔悴,看著讓人就心存憐惜。四老太太坐在右手座位上,看著沁雪,道,“侄孫媳婦,你也不要傷心,好在抓住害豆豆的兇手,那麼稚嫩孩子,生下來才多久,就受這樣的痛楚,可是心疼死人了!”
沁雪叫了一聲四老太太就低下頭,看得鄧珊珊在一邊眼裡直冒火星子。從沒見過沁雪還有這樣綿軟的時候,劉夫人眼裡露出警告意味,鄧珊珊這才收了臉上的戾色。但是也就是這樣微末的動作,也沒有逃過四老太爺的一雙毒眼,心裡對靖國公提出的讓方伯雄一家搬出去過的事兒,有了鬆動,方家大房是方家最出色的人家,方家一族也多是仰仗靖國公過活,一二百口子的人,出類拔萃鳳毛麟角的沒幾個,四老太爺心裡掂量,也是對靖國公二房相當地生氣,這叫什麼,這叫生在福中不知福,人心不足蛇吞象,方家老太爺在的時候,就寫下分家的書面材料,裡面一分一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