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喝豆汁去。”
俏皮的一笑,豔生扯扯漢威的衣襟,那甜美的笑真是調皮,讓漢威記起頭一夜帶他在楊家與自己同床共枕時,小豔生那羞怯的樣子,換睡衣側身時的嫵媚。
漢威放下心,暗笑自己多疑了。豔生不過是個軟骨蟲,同女孩子一樣的孤苦無依,一樣的柔弱。若是所有的人都足夠剛強,世上就沒那麼多妓院賣笑為聲的風塵中人了。
幾名小師弟緊張地望著漢威,漢威衝他們笑笑問豔生:“新收的?”
豔生點頭說:“養大地都攀高枝飛了,和我二師兄雲寒一樣,沒能留下。我新收了些師弟。”
漢威點點頭,轉身說了句:“準備起飛,放行!”
剛要帶人離去,走過魏老闆的身邊時,魏老闆顫抖著手,指著他,那眼珠如要瞪出來一般,烏亮的眸子神采不減,似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講。
“漢威,謝謝你!”豔生送漢威離去道:“師父難受。等到了北平,找胡司令的那個楊大夫看看就好。”
“嗚嗚~~嗚嗚嗚嗚~”魏老闆連比帶劃,張著嘴口水直流,目光卻是望著漢威,急切的樣子,定然有什麼話要說。
老人沒有轉頭,目光卻費力地向旁邊去瞄那行頭戲箱。
漢威頓時覺得異樣,漸漸走去戲箱,又回頭看魏老闆的表情,果然那目光中充滿興奮和默許。
“漢威。快走吧,我師父就是心疼那些行頭。怕你給他弄髒弄亂了。沒關係,我來收拾。”豔生說。
漢威咬咬唇,目光同豔生對接,豔生的目光惶然避開。
漢威一笑,走去戲箱,彎身去看魏老闆的表情,豔生已經面色慘白。
“豔生,你呀!你以為我是誰,我在軍校是學什麼的,做什麼的?等下軍犬就上。什麼查不出。”
漢威沉著吩咐:“把箱子抬下飛機,仔細搜查!”
又瞟了豔生說:“不過,做漢奸是要槍斃地!”
豔生腿一軟,癱軟在座位上。
終於。一隻裝道具的箱子底層,發現了許姑爹。他老人家在昏睡,被堵了嘴。
豔生等人被帶走。許姑爹被抬回了家。
豔生哭訴道,這一切都是有人威脅,是潘有田的一位副官有他當年不要臉的罪證,說是隻要答應幫他把個人運去北平,就還他膠片,順便還給他一萬美元的酬勞。
豔生只是哭說,他什麼都不知情,他怕,怕得罪那些地頭蛇,只有答應,並不知道是漢威的姑爹,箱子給到他時,是不許他開啟看的。
漢威沒和豔生多計較,趕回家時,許姑爹已經甦醒,痛苦地呻吟。
頭上破了道口子,已經凝了疤。凌傲表哥在床邊照料他。
許北征道:“小鬼子不死心呀,怕我活一天,就沒一天消停,他們不死心。龍官兒呀,你要想辦法保護好陳大帥和秦總理他們,怕是日本人狗急跳牆了。”
漢辰握著姑爹的手,眼裡淚光閃閃,漢威很少看到大哥哭,怕是大哥這回真是傷心到極點。
“你們都下去,小九,你留下,你和你表哥留下,爹有話交代。”許北征打發走眾人,一手拉了漢辰,一手拉了凌傲說:““龍官兒,你好好的幹,別管姑爹了。那些畜生,給姑爹打了一種毒藥,那藥癮起來,生不如死。”
“爹!”凌傲驚叫起來。
許北征道:“爹這把老骨頭,一輩子風流快活,南征北戰。風光過,也享福過,夠了!他孃的狗日地小鬼子,他們想擺弄我,沒那個戲。”
許北征哈哈笑了說:“龍官兒,他們還要把前清的小皇上弄去東北當皇帝,你去跟小順子說,讓他想辦法去制止,小順子和他們說得上話。中國人,不能內鬥!”
“姑爹,您別急,是藥就會有解藥,我們去想辦法!”漢辰安慰說。
許北征笑笑搖頭說:“熬一天,賺一天。”
又對漢辰說:“龍官兒,你是個好孩子,你和你七叔都是難得地好孩子。姑爹放心,放心!”
有對凌傲說:“九兒,男人這一輩子,女人永遠是陪襯,是衣裳。你別怪爹,爹這輩子換多了幾件衣裳,也沒能珍惜你娘,沒能珍惜你四娘,讓你和你六哥都恨爹的薄倖無情。可是爹喜歡你們這幾個小子,很給爹爭臉。九兒,爹若是去了,你在家孝順你娘和大娘,聽你大哥的話,你大哥有時候犯混,但他真心的疼你。唉!”
說到這裡,許北征一陣心悸,緊要了牙關,周身顫抖。
眼睛都要瞪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