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家軍與寧遠十三營兵馬不同,推行屯田和以遼人守遼土的政策後,嚴酷地環境使得遼東漢人與女真人相似,出則為兵,入則為民,上馬打仗,下馬種地,各家各戶聚在一起,既是家庭又是兵營。
這種由屯田和以遼人守遼土的政策演變而來的拖家帶口的屯守制度,既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好的一面是有利於穩定軍心、民心,保家衛國在這裡得到了高度的統一。女真人侵掠家園時,大家生,生在一處,死,也要死在一起,人人都會死戰到底,極少有貪生怕死的逃兵;不好的一面是不利於集中優勢兵力,進行機動作戰,打大仗,打硬仗。
平滅遼東之患,自然要建立一支精銳地野戰之師,現在就要開始著手準備,而這也就意味著要改變現行的體制,實行兵歸營,民歸屯,打仗地專門打仗,種地的專門種地。但這樣一來,就要家分兩處,妻離子散,士兵們自然不會願意,牴觸的情緒必定難以想象。
見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來,祖大壽沒有猶豫,他向袁崇煥做了保證。
因為錦州讓女真人又給毀了,最後,袁崇煥讓祖大壽務必在入冬之前把錦州城建起來,為此,他會想盡一切辦法,罄盡全力幫助建城。
都談好之後,祖大壽和趙率教當晚就都離開了。
第二天,上午巳時,袁崇煥正在府衙裡辦公,中軍來報,說是皇太極的使者求見。
袁崇煥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命中軍帶來人進來。
來人袁崇煥認識,還是上次和談時,皇太極派來地那個特使,此人叫納吉海。
見禮已必,納吉海恭恭敬敬呈上一封書信,說道:“我家大汗聽說大帥復出,特遣小人前來道賀。”
袁崇煥點了點頭,而後開啟了書信,信中沒什麼實質內容,無非是些客套話,看來皇太極要說的話都在納吉海地肚子裡。
“我家大汗天心仁厚,一向主張雙方罷兵,使百姓免遭塗炭,但貴國能與我家大汗共此盛事的唯大帥一人而已。聽說大帥復出,大汗欣喜萬分,故遣小地來見大人。”
“大汗天心,聖朝皇帝又何不如此?但和亦有道,請你家大汗歸還遼陽、瀋陽、撫順、鐵嶺、開原五鎮,本督既罷兵休戰,兩地百姓即可安居樂業。”袁崇煥淡淡地道。
“大帥所言,正和我家大汗心意。大汗也想劃定疆界,但不能按大人說辦。合理地疆界應該是天朝以大淩河為界,我朝以上叉河為界。大金取消“天聰”年號,天朝給鑄大金國印,天朝給大金講和的禮物數額也可重新考慮。”納吉海立即答道。
這都是扯淡,但還是得扯,袁崇煥沉吟片刻,道:“你先下去,我會上稟朝廷,然後再議。”
納吉海下去後,袁崇煥又思索片刻,然後提筆,開始給皇帝寫奏章,稟明此事。
納吉海的住處自然得由袁崇煥來安排,出了帥府,納吉海與街上的一個商販模樣的人對視一眼,那個商販衝納吉海微微點了點頭。
納吉海的住處離帥府不遠,就隔著兩條街,當納吉海進入院中的時候,一個軍官從拐角中走出來,向院子裡眺望了兩眼,然後轉身迅即離去。
不多一會兒,那個軍官騎著戰馬,衝出了寧遠,向山海關疾馳而去。
水沒有喝一口,馬沒有停一步,天擦黑的時候,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左良玉進了京城。
左良玉,字崑山,山東臨清人,幼時父母雙亡,由其叔撫養。左良玉身材高大魁梧,力大過人,鄉鄰都稱之為紅臉大漢。雖未曾上學,但聰穎過人,自幼習學武藝,尤善弓射,嫻熟左右開弓,堪稱百發百中。從軍後,左良玉不僅勇武,而且多智多謀,現已晉升為遼東車右營都司。
上個月寧遠兵變,本沒他什麼事,卻被袁崇煥以沒有管好所轄士兵,參與兵變為由給撤職了。
兵變?就他媽該兵變!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當兵為的是啥?還不是為了那幾個餉錢,有道是皇帝還不差餓兵呢。管?他才不管呢,偷著爽還爽不過來呢。
但誰曾想,就因為這,他一個堂堂地朝廷高階武官,一睜眼就成白人了,這多年拼死拼活的全他奶奶的白忙活了。
左良玉今年才二十九歲,還不到三十,正是年富力強、野心勃勃的年紀,何況官職還比較低,權力不大,所以到現在家業也沒有攢下幾個,卻突然一下子就成了白人,你叫他又如何能甘心?
被宣佈撤職的那一刻,直如晴天霹靂,清醒過來後,左良玉怒發欲狂,恨死了袁崇煥。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