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了澄澈和清朗,隨即語氣平靜地說道。
“截止到目前為止,這場歐洲大戰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帝國有超過35萬軍人死亡,另有近70萬人蒙受傷殘;全國90%的企業轉型為戰爭服務,超過700萬的適齡人員被徵募入伍:這場原本計劃中只有三個月的戰爭,已經在相當程度上動搖了支撐起帝國的基石。政府的內外債務情況則更加惡化,馬克的購買力較戰前貶值了近20%:只是由於戰場前線一直都傳來勝利的訊息,民眾的怨氣才沒有像俄國那樣迸發出來。”清英整理思緒,將自己的想法向威廉盡數道來。
威廉眉頭微皺,道:“的確,帝國的元氣的確是因為這場戰爭而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減。可是埃特爾,你不僅要了解自己的情況,更應該注意敵人的處境。法國人在戰爭中喪失了超過五分之一的國土,軍隊的死傷人數幾乎要比我們多出70%;而英國人的主力艦隊更是被我們打掉了接近六成,陸軍人員死傷同樣超過了70萬之巨。若是論國力損耗,他們的情況更要遠比我們嚴峻數倍。”
“凱撒陛下,英法兩國的情況和我德意志並不一樣。對於法國人而言,如果他們接受了我們之前提出的那份和平協定,就等於是主動邁入了毀滅的地獄:因此為了國家和民族的未來,自普法戰爭之後便在全體法國人身體中醞釀了四十餘年之久的復仇血液,必定會促使他們拼死戰鬥,直至最後的一個士兵。而英國人雖然和我們沒有歷史的夙怨,但他們同樣擁有在數百年稱雄世界的歷程中所滋生出的執著和積澱:他們斷斷無法接受從殖民地遍及世界的日不落帝國、向偏居歐洲一隅的二流國家的這種驟然從天堂墜入地獄的巨大落差。如果我們的條件太過苛刻,他們同樣是寧願將戰爭繼續持續下去。”
清英直面上威廉那已經有些變得肅然的目光,緩緩說道:“而當今的德意志,卻並不具備這種在國家危亡的時刻下所產生出的強烈民族情緒。民眾必然不希望看到無休止的戰爭,因為這會帶來絞肉機般的死亡、物資匱乏、甚至是飢餓的出現。更為重要的是,這種持續的戰爭也並非就是能讓帝國利益最大化的途徑。”
座鐘搖擺,鳥雀清啼。開闊的書房當中,威廉的面色漸轉凝重,一雙眼眸只是緊緊盯著地圖上那兩個位於德國西面的歐洲強國的陰影。實際上英法兩國會在談判破裂之後繼續抵抗的做法,之前早已在他的考慮之內;然而他更多關注的卻是對方會在什麼時候達到一個臨界點,從此屈服於自己的強大兵威,卻鮮有思考對方會不識時務的戰鬥至最後一息。這種從政府和國民的意識領域剖析局勢並非威廉之所長,反倒是眼前的青年擁有和他年齡閱歷所極不相符的老道和敏銳!
“如果我們始終堅持原有的那份停戰協定,很難想象在英法國內會有哪一方勢力所組建的政府,會在整個國家徹底不支倒下之前同帝國主動簽署這一條約。那幫俄國布林什維克黨人屬於絕對的特例,也只有長年被壓制在陰溝當中苟延度日的他們,會對政權有著常人所根本無法想象的渴望,並會為此不惜犧牲一切。”清英頓了頓,而後又道,“而要想將英法徹底打垮,也就絕非是一件輕鬆愜意的事情了。當前我軍的滲透戰術更像是一種皮洛士式的勝利,而這種遷延的時間和高昂的消耗都會一點點蠶食帝國的精血。奧地利人雖然會幫助我們,但應付俄國人都吃力的他們卻根本不是英法軍隊的對手,更不適合在塹壕工事密佈的西線進行作戰。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我們在對英法的戰鬥中所得到的盟國助力,要比在之前的對俄戰爭中更為稀缺。因此一切還是隻能靠德意志來完成。”
威廉嘴唇翕動,仍是有些難以甘願的開口道:“可如果就這麼放過他們的話,難保其不會在若干年後再度成為我德意志在西線的大敵。上一次我們就是做得還不夠狠,這才讓法國人重新恢復了元氣,並發展到了我們耗費一年都不能將其打敗的境地。英國人的造船工業更是兩倍於我們,如果不是藉助無畏艦的歷史性機遇和一些設計上的成功,我們根本無法取得今天的成績!放過他們的後果,就意味著我們所好不容易得來的海洋權益又將面臨失去的危險。”
清英微微一笑,道:“以凱撒之英明聰睿,又怎麼會預見不到簽署停戰協定之後的局面?即便是我們不以極其殘酷的手段懲罰法國人,他們在未來50年間也再無法擁有與德意志相抗衡的實力了。上一場戰爭,新生的德意志帝國畢竟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在經濟領域造詣不深的老宰相只砍斷了法國這棵大樹的枝葉,卻並沒有傷及它的主幹根鬚。這一次,成長起來的德意志就不會再給他們以任何翻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