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轉頭看向那名謀士,“你有何話?”
那名謀士後退一步,恭敬地道,“事已至此,殺了城守也無用,還是要儘快追回糧草軍餉才是,這樣的雪天,想要運走大批次的糧草軍餉,且繞過瀾城的戰場,一定走不快。尋著車轍的痕跡追去,興許能追上。”
楚含聞言收回劍,翻身上馬,傳令道,“尋著車轍痕跡給我追!我一定要將蘇風暖和葉裳碎屍萬段!”
五萬北周騎兵得令,跟著楚含出了瀏陽城。
大雪後,車轍痕跡太過明顯,楚含當即帶了十萬兵馬,尋著車轍痕跡親自追蹤而去。
蘇風暖和葉裳出了瀏陽城後,走出二三十里,在靠近臨河的一處山林險口的山坡處設下埋伏,利用地形,佈置了獵人陷阱、設定了機關陣法,五千兵馬嚴陣以待,等著楚含到來。
二人清楚,楚含知道瀏陽城糧草被運空的訊息後,一定會大動肝火追來,而且追兵一定不少,他們只帶了五千兵馬和百名府衛,必須要佈置妥當,才能以少勝多。
他們剛佈置好不久,千寒走到二人跟前,“世子,蘇姑娘,有兩匹馬不知是什麼原因,突然倒地不起。”
葉裳和蘇風暖對看一眼,蘇風暖問,“在哪裡?”
千寒伸手一指,“恆河邊。”
“我們去看看。”蘇風暖對葉裳道。
葉裳點點頭。
二人來到恆河邊,果然見兩匹馬躺在地上,眼睛睜著,十分無神,蘇風暖用腳踢了踢馬腿,兩匹馬一動不動,連蹄子都不彈一下。
蘇風暖皺眉。
葉裳問,“怎麼回事兒?”
蘇風暖不答,對千寒問,“來時這兩匹馬不是好好的嗎?在倒地之前,是在這裡……喝水?”
因為她看到因了西境入冬的第一場大雪,恆河的水面上結了一層冰,冰霜很薄,周圍有馬蹄印,以及馬蹄泡開的冰層,看來像是過來喝水了。
千寒點頭。
蘇風暖挑眉,“難道水有問題?”話落,她對千寒道,“去拿一個碗來,我舀一碗水上來看看。”
千寒連忙去取來一個碗。
蘇風暖藉著馬蹄刨除的冰窟窿,舀了一碗水上來,湊在鼻息聞了聞,頓時面露疑惑,“這恆河的水怎麼會被人下了軟骨毒?”
“什麼?”葉裳上前一步,看著蘇風暖,挑眉,“軟骨毒?”
蘇風暖點頭,端著藥不解地,“的確是軟骨毒,而且是極強的軟骨毒,一切活物,只要喝了這水,都會中毒,軟得沒有力氣,倒地不起。”話落,她看向茫茫鋪了一層霜冰的恆河,“這條河,如此寬,如此長,怎麼會被人投了軟骨毒?要使得這一整條河都中毒,怕是要投入十車的軟骨毒,才能將一匹馬毒得倒地不起。”
葉裳聞言看向恆河的源頭,又尋著源頭看向水的流向,當他目光聚到了瀾城方向時,忽然問,“瀾城的百姓們是不是飲恆河的水?”
蘇風暖心底一沉,也看向瀾城方向,點了點頭,“不錯,瀾城是取恆河水而用,據我所知,瀾城內有十口水井,皆取於恆河水。”
葉裳聞言道,“看來瀾城內的狀況不如我們想象的那般觀,若是這軟骨毒在開戰前已被人投下,那麼瀾城如今應該有半數人都已經中了毒,包括城中百姓。”話落,他問,“你覺得是楚含做的嗎?”
蘇風暖怒道,“不是他還能是誰?數日前在燕北,我與你過,楚含心機奇詭,心狠手辣,是個狠角色,不算是個君子,被逼到一定地步,他會無所不用其極,看來久攻不下瀾城,他用了非常手段。”
葉裳捻著手指,“既然如此,這個人留不得,一定要將他除去。”
蘇風暖抿唇,“最早時,在西境,我與他交手,為了奪他手中的寒玉佩,錯失了一次殺他的機會,後來在燕北,我火燒風口山,為了救蘇思萱,又錯失了一次殺他的機會,他圍攻燕北城時,我彈奏破陣曲後,已經沒力氣殺他了,許雲初也受了傷,因單灼相救,沒能殺得了他。所以,一而再,再而三,才讓他活到至今。”
葉裳道,“連自國百姓都下得去手,這樣的敵人留著一日,便是一日的禍害,泯滅不了他的野心,南齊永不會太平。”
蘇風暖點頭,看著前方揣測道,“楚含在這時怕是已經知曉你我將瀏陽城的糧草軍餉搬空之事了。以他的脾性,一定會親自帶兵來追回,但又不甘心就此在瀾城撤兵,必留單灼攻打瀾城。他最少帶五萬兵馬,你我今日一定要殺了他。”
葉裳揚眉,“五千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