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對外面喊了一聲,“來人,給葉世子添一副碗筷。”
有人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許雲初看著蘇風暖與葉裳,發現今日二人看起來似有隔膜,不是太好。不過想想兩個人的事兒,不需要別人多言,便沒說話。
不多時,有人拿來碗筷,放在了葉裳面前。
飯後,葉裳才又對蘇風暖詢問今日林之孝攔截她之事。
蘇風暖簡略地將林之孝以殺手門、瑟瑟、江湖那些前輩,以及蘇府、王府、燕北蘇家威脅她之事以及經過說了一遍。
葉裳聽罷,臉上蒙上了一層陰沉之色。
蘇風暖想起千寒,對他問,“回府後,我沒見到千寒,他哪裡去了?”
葉裳淡淡道,“他在我府裡跪著了,說有負我所託,沒盡到職責,甘願自縊謝罪。”
蘇風暖立即說,“他不是林客的對手,那是因為林客修習的是望帝山的武功,又較他年長一倍,內功深厚。他不是對手也不怪他。這樣冷的天,他被林客打了一掌,受了極重的傷”
葉裳截斷她的話,忽然怒道,“我容安王府的上百府衛,暗中保護你,為了什麼?就是為了讓你不受一絲半點兒的傷害。他們就算都死了,你也不該讓林之孝將你劫去林府,我脫不開身,若不是請小國舅出面去救你,你就從沒想過被劫去林府的後果嗎?”話落,他一雙眸子湧上火意,“還是你真打算將我捨棄到底了?真打算被他威脅與我悔婚了?連死後都不想冠我之名了?用你的仁善之心救那些被你在乎的人,只對我一人心狠是不是?”
蘇風暖剛要開口,葉裳忽地起身,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拂袖出了會客廳。
蘇風暖也跟著起身,出手去拽他,但她沒有武功之後,身子綿軟,手骨無力,動作快不了,沒拽到葉裳,只能眼看著他出了會客廳,“砰”地揮手關上了會客廳的門。
蘇風暖抬腳想要追去,不小心絆住了桌腳,整個人向地上栽去。
許雲初一驚,立即起身,伸手扶住了她。
蘇風暖站穩身子,對許雲初說了句“多謝”,便提了裙襬,快步走到門口,開啟房門,入眼處,是下大了的雪花,葉裳身影伴隨著風雪,與來時一樣,孤單、冷傲、單薄、涼寂,一步步走遠。
她立在門檻,看著這樣的他,一時間失去了再追去的勇氣。
她覺得,他說得沒錯,自小到大,她護著他,愛著他,寵慣著他的脾氣秉性,但對他也最是心狠。以前,兩年八個月躲著他不回京,也是做好了為他死讓他好好活著娶妻生子的打算,如今南齊這般情勢,她身體瀕臨危急性命,朝不保夕。她覺得,讓他陪著她死,未免可惜了,她救他,就是為了讓他好好地在這世上活著,不枉他年幼時在十里荒蕪白骨成山的戰場上獨自活下來。
這天下是否凌駕於愛情之上,她不知道,只是覺得,比輕鬆地毫無價值地死去,可以讓他活得更有意義。也許這意義與愛情無關,但可以名垂青史,千古留名。
千萬年後,歷史消弭了蘇風暖這個名字後,也會因為他是葉裳,為了天下,而在史記裡驚才豔豔,力挽南齊這大夏將傾的狂瀾,而受人推崇敬仰。
對比之下,她與葉裳的小小愛情在歷史的河流裡微末成沙,不值一提。
她看著他身影消失,慢慢地伸手關上了門,轉身又回了會客廳。
謝軒看著蘇風暖一臉神傷,因愛護師妹,不滿地說,“我還當外面傳言說葉世子脾氣極大,是所言虛誇了,如今看來,他果然脾氣極大。怎麼一言不合就生了這麼大的怒火?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蕭寒接過話,搖搖頭說,“葉世子脾氣雖然算不上好,但也不是個無緣無故對人發火之人。尤其是對師妹,依我看,他在望帝山,寸步不離地守護師妹在側,生怕她磕了碰了,回京後,處處護著緊張著,怕她被人欺負了。如今之所以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定然是觸了他的底線,師妹做了他不可容忍之事。”
謝軒聞言對蘇風暖問,“你做了什麼?”
許雲初也看向蘇風暖。
蘇風暖見三人都看著她,她和葉裳打架,生了嫌隙,被這三人正好遇到,她覺得實在是一言難盡。便簡略地將原因說了說。
三人聽罷後,互看一眼,都覺得,這樣的事情還真是不好置喙。
若讓他們說出誰有錯來,他們說不出,當真算起來,誰都沒錯,只能怪情勢弄人造化弄人。
片刻後,許雲初溫聲道,“姑娘切莫灰心,也許你的身體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