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昔眉目微動,笑著說,“近兩日,表弟為了辦案之事,憂思多些,也不算大好。”
許靈依聞言秀眉染上一絲輕愁,輕聲說,“葉世子素來不知愛惜自己,如今皇上將這麼重的案子壓在他身上,且他一直又是荒唐胡鬧的性子,靈依真怕他受不住。”
葉昔笑了笑,“我師妹雖然一直以來混鬧胡玩,不過她的醫術卻是學的不錯。今日已經給他看過了,也開了藥方子,仔細用藥調養,想來不會有大礙的。”
許靈依一怔,“蘇小姐會醫術?且今日給葉世子……看過診了?”
葉昔點頭,笑著說,“師妹請我去王府做客,順便給表弟看了看診。”
許靈依咬唇,臉色有些許僵硬,“蘇小姐的醫術,難道比京中太醫院的孟太醫還好?比靈雲寺的靈雲大師還好?”
葉昔笑著說,“這倒是不知,沒有比過。”
許靈依聞言不說話了。
許雲初輕咳了一聲,對許靈依道,“妹妹,我們回府吧。”
許靈依站著不動,看向裡面,“蘇小姐怎麼還沒出來?”
葉昔眸光又動了一下,“她吃壞了肚子吧。”
許靈依對許雲初說,“哥哥,我還沒見過蘇小姐,不如咱們再等等。”
許雲初聞言沒意見,點了點頭。
葉昔也沒意見,隨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對掌櫃的說,“將這一套香淺墨硯給我包起來,放王府的馬車上去。”
“是。”掌櫃的連忙將葉昔選中的東西包了起來。
許雲初看了一眼,笑著問,“葉公子這是送給王大人的禮物?”
葉昔笑著點頭,“師妹的外公,我也要尊稱一聲外公,今日去王府做客,自然不能失了禮數。”
許雲初點頭。
許靈依看著葉昔說,“一套香淺墨硯,價值不菲,葉公子這禮備的可真是不薄,算上極厚了。想必許公子和蘇小姐的師兄妹感情極好了。”
葉昔淺淺一笑,溫潤柔和,點頭,“嗯,自然是極好的,師傅去世後,有一段時間,我和師妹守著師傅的墳頭,相依為命了好些日子。若非我們都有著家裡的身份牽扯,守著師傅墳頭一輩子也不是不可能。”
這話可真真是別具意味了。
許雲初眉頭一動,仔細地看了葉昔一眼,沒說話。
許靈依則是看了許雲初一眼,又看了葉昔一眼,笑著說,“蘇小姐回京後,被皇上招進了皇宮,哥哥因為有事情耽擱,並沒有見過蘇小姐,葉世子那日也沒進京,不過如今既然葉世子見過蘇小姐了,哥哥稍後也會見到了。我也想知道,蘇小姐是何模樣,十分好奇。”
這話說的也是別有意思。
葉昔輕輕地笑了一聲,一瞬間,似乎心情極好,“太后和皇上有意給師妹賜婚,這事兒都傳遍天下了,我也知曉,不過我倒是不擔心師妹被誰搶走,畢竟,我與師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可真算得上是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那種。”
許靈依聞言愣了愣,似乎沒料到葉昔竟然將這話說的這麼直白,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許雲初也愣了愣。按理說,葉昔是江南望族葉家人,葉家幾百年的世家底蘊,是當今世上立世最長久的世家大族了,歷經幾朝,比如今一門出兩後的國丈府底蘊還要深個二三百年。詩禮傳書的規矩禮數教養品行自然都是頂極好的,這樣的兒女情話,不該如此直白地說出來才是。可是葉昔竟然一點兒也不顧忌,說的理所當然且順暢之極,偏偏從風度上,還絲毫讓人不覺得丟葉家的臉。
墨寶閣內一時的靜靜的,內外不聞聲音。
蘇風暖躲在裡間,自然將外面的談話都聽了清楚,不由得大翻白眼。他這個師兄,玩起人來,也是不要命的。不過嘛,正合她心意。
太后中意許雲初,皇上中意葉裳,而若是大家得知她和葉昔師兄妹感情非比尋常的話,無論是太后,還是皇上,都不敢輕易再論斷她的婚事兒了。畢竟是牽扯了葉家嫡子,無疑,對她來說又是一重保障。
外間靜寂了好半晌。
許靈依才回過神來,看著葉昔,試探地又開口,“葉公子這話,靈依聽不懂,你和蘇小姐……可是已經私定終身?”
許雲初聞言,此時也看著葉昔。
葉昔笑了笑,心情依舊不錯,隨意地搖頭,“未曾私定終身。”
許靈依又是一怔,“既然未曾私定終身,那蘇小姐的終身大事便沒有定準,葉公子不擔心她被誰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