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看著擺在他面前的兩份卷宗挑眉,“這是那兩件舊案的卷宗?你來找我商議的是這兩件事兒?為何?按理說,這樣的卷宗,是該你直接呈遞給皇上過目的。”
許雲初聞言道,“你看過之後就明白我為什麼給你拿來了。”
葉裳搖頭,“這件事情我早先說過不插手,便不會插手,如今皇上命你帶五萬御林軍前往燕北救急,這兩樁案子由丞相舉薦了他的兒子孫澤玉接手負責,你稍後是將這卷宗直接帶進皇宮呈遞給皇上,由皇上看過後,令孫澤玉查辦,還是直接交給孫澤玉,你自己選擇看著辦。”
許雲初看著葉裳,“葉世子不想過目,還是你其實早就知道了什麼?是不想為難嗎?”
葉裳平靜淺淡地道,“人情薄厚,總不能與江山基業掛鉤,國風不清,政績不明,天下不安。沒有什麼為難不為難的,只是我父王、母妃以及無數將士埋骨沙場,永不敢忘。”
許雲初聞言伸手拿回了卷宗,敬佩地道,“雲初識得葉世子久矣,今日才真正敬佩你,分得清什麼是公,什麼是私,是我心底狹隘了。”話落,他站起身,“既然如此,燕北軍情耽擱不得,我來不及與孫公子交接了,這便立即進宮,卷宗直接呈遞給皇上了。”
葉裳頷首,也跟著站起身,對許雲初鄭重道,“今年蘇大將軍臨危受命,奔赴西境,與楚含屢次交手,都沒能奈何得了楚含,反被他受傷,他受傷後暖兒一怒之下,用了連環計,十分歹毒,不止傷了楚含,還重創了北周軍,使得南齊大勝,北周慘敗。如今北周三十萬兵甲侵犯北境,敵我兵力懸殊,尤其是北周不可能不知道她與燕北的關係,我只怕這一仗楚含不止衝著燕北王府和南齊國土,也是衝著她來的。我不能前往燕北,但望你能在危急關頭護她。此事若平,小國舅欠我的兩樁人情,自此一筆勾銷了。”
許雲初聞言認真地看了葉裳一眼,道,“她本事極大,興許用不到我相救,若是因此將那兩樁人情一筆勾銷的話,葉世子這人情未免做得大了些。”
葉裳淡淡道,“只要她安好,便是我所願。人情不論大小。”
許雲初道,“皇上既命我前去,我自當竭盡全力,盡我所能。即便葉世子不拿人情相論,以我與她的交情,也不會眼看她臨危而不救。葉世子放心。”
葉裳頷首,“小國舅隨她身後前去燕北救急,比之旁人,更讓我放心。”
“多謝葉世子看重。”許雲初拱了拱手。
葉裳不再多言,也對許雲初拱了拱手,送他出府。
許雲初不再多留,出了容安王府,小泉子連忙跟上他,匆匆向皇宮而去。
葉裳站在門口,目送許雲初車馬走遠,消失蹤影,他負手而立,站在府門前,周身籠罩著濃郁的夜色。
他站得太久,以至於千寒終於忍不住現身相勸,“世子,夜深露重,您回去歇著,免得染了寒氣,姑娘又不在……”
葉裳收回視線,揉揉眉心,對千寒道,“我自詡學她所學,卻沒她悟得透。如今燕北出事兒,我才真正悟了什麼是真正的謀。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算不得是最好的謀術。最好的謀術應該是傷敵一千,自身不損。”
千寒點頭,“蘇姑娘一定會平安無事兒的。”
葉裳也點點頭,轉身回了府。他已經極其疲憊,自己深知不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骨了。
許雲初來到皇宮後,進了御書房,皇帝便對他下達了帶五萬御林軍追隨蘇風暖之後前往燕北救急的聖旨。
許雲初當即領命,對皇帝呈遞上了近些日子徹查出十二年前之案和四年前之案的卷宗。
皇帝接過卷宗後,對他道,“這筆功勞朕先給你記著,待你從燕北迴來後,一起封賞。”
許雲初道,“臣為國盡力,不求封賞。”
皇帝聞言欣慰道,“燕北事急,蘇丫頭有行軍打仗的本事,你到燕北後,與她匯合,聽她安排,一切因時制宜。你去燕北,朕放心。”
許雲初頷首,“臣一定竭盡全力,配合蘇小姐,救下燕北。”
皇帝擺擺手,“朕命御林軍統領全權聽你調配,即刻啟程。”
許雲初應是,再不耽擱,出了御書房。
御林軍統領早已經得到了吩咐,見許雲初出來,對他道,“小國舅,末將已經點齊五萬御林軍,奉旨聽命。”
許雲初吩咐道,“即刻啟程。”
御林軍統領應是。
許雲初連國丈府都未回,出了皇宮後,與御林軍統領一起,出了城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