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頷首,沉默不語。
皇帝又輕輕地拍了他肩膀兩下,“太子如今這等情形,已然不能為朕分憂,諸皇子年幼,朕只怕這江山後繼無人啊。葉裳,你雖姓葉,但血脈總歸是劉家子孫,心懷天下才是正理。你父王、母妃以及一眾將士以鮮血守護鑄就的江山,你總歸要承繼上重任。朕只盼你的身體快些好起來,為朕分憂。”
葉裳慢慢地輕輕地抬頭,看了皇帝一眼,淡淡一笑,“皇上還年輕,太子雖然有恙,但幾位小皇子還尚且可造,皇上不必過早憂心。宗室與皇室素來一體,一脈相承,一體同根,我與宗室所有子孫一樣,都不會忘祖宗打江山守基業的根本。為國分憂,分內之事。”
皇帝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撤回手,欣慰地道,“說得倒也在理。”話落,擺擺手,“好了,你回去,京麓部署之事若是準備妥當了的話,從明日起,閉門養傷,誰也不必見了。養好傷才能為朕分憂,不養好傷,一切都是空談。”
葉裳頷首,不再多言,出了御書房。
他走出御書房後,抬頭看向天空,明月高懸,將夜色照得十分明亮。夜晚的霧氣都看得十分清楚。中秋一到,夜晚的風都透著絲絲涼意,夏季的衣衫已經再不能保暖,該加衣服了。
葉裳在御書房門口頓了頓,剛要離開,小泉子從裡面走出來,壓低聲音道,“葉世子,皇上讓奴才送您回府。”
葉裳從天空收回視線,回頭瞅了他一眼,搖頭,“不必。”
小泉子道,“皇上吩咐,一定將葉世子安全送回府,奴才送您回去。”
葉裳聞言不再推諉,預設地緩步向宮門走去。
小泉子亦步亦趨地跟著葉裳。
出了宮門,葉裳上了馬車,小泉子跟著將葉裳送回了容安王府。
回到容安王府,葉裳下了馬車,進了府,小泉子又折返回了皇宮。
葉裳邁進府門,走了幾步後,又停住腳步,轉回身,返回到了府門前,看著容安王府的燙金牌匾。
容安王府的燙金牌匾依舊,數月侵蝕洗禮,金輝不見褪色,容安王府四個大字如今在明亮的月色下更是褶褶生輝。
他看了許久。
千寒沉默地立在葉裳身後,雖然夜晚涼氣重,但這一次,他並未出言提醒他。
過了許久,葉裳收回視線,一言不發地邁進了府門,同時對千寒吩咐道,“從明日起,閉門謝客,任何人,一律不見。”
“是。”千寒應聲。
葉裳從御書房離開後,皇帝對孫澤玉道,“朕調派禁衛軍三千,給你用,即刻起,查辦。”
孫澤玉心神一凜,“臣遵旨。”
皇帝對外吩咐了一聲,“來人,命禁衛軍統領即刻來見朕。”
有人應聲,立即去了。
不多時,禁衛軍統領**啟來到。
皇帝對他吩咐道,“從禁衛軍中撥出三千人,聽孫澤玉調派,配合他查案。”
**啟垂首應聲,領了命,與孫澤玉一起,出了御書房。
孫澤玉手持卷宗,出了御書房後,對禁衛軍統領**啟道,“張統領,有勞了。”
**啟連忙拱手,“孫大人客氣了,你我奉皇上旨意辦事,你只管吩咐就好。”
孫澤玉點頭,“各派一千五百禁衛軍,查抄安國公府和景陽侯府,一律人等,即刻捉拿入獄,任何人不得放過。”
**啟點頭。
孫澤玉又抬手抖了抖手中的名單道,“你與我先去安國公府,其餘這些人,明日再查辦。”
**啟應是。
二人一起出了皇宮,**啟火速地撥出了三千御林軍,吩咐下去後,一千五百禁軍前往安國公府,一千五百御林軍前往景陽侯府。
因是中秋佳節,深夜裡,街道燈火通明,各府內很多人都未歇下,燈火明亮。
京中但凡有風吹草動,都隱瞞不住,更何況燕北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從蘇風暖在宴席上匆匆離開,皇上下旨命丞相、葉裳、許雲初人等御書房議事,蘇風暖帶走二十萬京麓兵馬後,很多朝臣府邸便都隱約地打聽出了燕北軍情告急的訊息,之後許雲初帶領五萬御林軍離開,國丈深夜進宮,更是驚出了不少動靜,很多朝臣覺得真是出大事兒了,皇上連御林軍都派出去了。
待深夜,眾人已經睏乏耐不住歇下之際,孫澤玉帶了禁衛軍,手持皇帝聖旨,沒有任何前兆地火速包圍了安國公府和景陽侯府,奉旨查抄兩府。
一時間,京中頓時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