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住了嘴。
蘇風暖好笑,“跟個小孩子沒二樣,這醋也要吃嗎?”
葉裳輕輕哼了一聲,“你早先說你師傅臨終遺言給你們許婚,我想起來總不太舒服。”
蘇風暖笑道,“你放心吧,師兄對我如妹妹,從沒那個心思。我早先為了躲避他要促成你我的威脅,誆他婚事兒時,他對我恨得牙癢癢,如今他都回葉家了,往後我一年能見他一兩次也是難得了。”
葉裳挑眉,“你誆他婚事兒?”
蘇風暖眨了眨眼睛,“是啊,師傅知曉我從小到大為了你四處淘弄好東西,怎麼會給我許婚事兒?更何況臭老道從不愛給人做姻緣,他覺得風花雪月都是扯淡,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都不該執著於情事兒,根本就是瞎折騰。聽音鈴是我在師傅身子骨還好時,為了以後拿捏師兄的把柄,求了他說的。後來,師傅臨終時,倒是囑咐了我一些話,但都與婚事兒無關。”
葉裳聞言又氣又笑,伸手指著她,“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蘇風暖看著他,想起他那天聽說此事發了瘋一般,整個人如一頭被驚怒了的猛獸,她也又氣又笑,“偏偏你要當真。”
葉裳瞪著她,“事關你的一點兒小事兒我都當真,更何況婚事兒這樣的大事兒?”話落,他猶自氣不順,“我該說你什麼好?婚事兒能是兒戲嗎?你竟然拿自己的婚事兒做要挾人的把柄?”話落,又怒道,“幸好他對你沒心思,若是他有心思,當真了呢?你如何收場?”
蘇風暖咳嗽了一聲,吶吶道,“我以前也從未生出要嫁你的心思,所以,他若是真當真,反正我們也熟悉,那嫁了也就嫁了。”
葉裳大怒,一時氣的說不出話來。
蘇風暖看著他,撓撓腦袋,想著這事兒她是做得有些不對,她向來混玩慣了,三四年前那時候真不覺得婚事兒有什麼打緊,她師兄是葉家嫡子,她練謀心之術,首當其衝要拿他來練的,若是如今,她指定做不出來的。
葉裳看著她的模樣,更氣,對她一拂袖,“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蘇風暖點點頭,“好,那你冷靜冷靜,我這就走。”話落,她從窗子利落地竄了出去。
葉裳轉回身時,便看到一片衣角從窗前消失,隨著她離開,窗子又原樣地關上了。他頓時更氣,他不過只說了這一句氣話,她竟然粘一下都不曾,哄一下也不曾,竟然說走就走了!
他更是惱怒,對外面喊,“千寒!”
千寒聽到這震怒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回話,“世子?可有什麼吩咐?”
葉裳怒道,“調八百府衛,守住容安王府,從今日起,一隻蒼蠅也不準給我飛進來,她要走就讓她走好了,走了就不必來了,免得與我困著讓她覺得無趣。”
千寒大驚,不解,“世子,您……您說的可是蘇姑娘?她……”
葉裳怒道,“按我的吩咐做,快去。”
千寒不敢再問,連忙應是,立即去了。暗想蘇姑娘不知哪裡惹了世子了,早先還好好的,轉眼竟然就翻臉了?
蘇風暖出了容安王府,想了想,覺得聽音鈴之事她是做得不對,應該和師兄說一聲。
於是,她去了紅粉樓,對老鴇囑咐道,“派個人去尋我師兄傳句話,說我在紅粉樓等他,有些話要說。”
老鴇應是,連忙去了。
蘇風暖上了樓,來到了漣漣的房間,伸手叩了叩房門。
裡面傳出漣漣軟兮兮慘兮兮沒精神的聲音,“是姑娘來了嗎?進來吧。”
蘇風暖伸手推開房門,抬步走了進去。
一眼見漣漣無聊地趴在床上,手裡拿了個九連環,披散著頭髮,顯然是今日頭沒梳臉沒洗,有些邋遢頹廢。她走到近前,好笑地道,“養傷這麼兩日,就憋不住了?”
漣漣哼唧了一聲,“讓姑娘憋悶幾日試試?你還不及我呢。”
蘇風暖失笑,“有本事讓自己別受傷啊,就不至於憋悶了,我卻很少讓自己受傷的。”
漣漣扁嘴,“姑娘武功不說天下第一,這世上也是鮮有幾人是你的對手,你說這話,誠心讓我更不好過……”
蘇風暖坐在床頭,好笑道,“在容安王府看葉裳玩九連環,到這裡又看你玩九連環。這九連環果真是個解悶的好東西。”
漣漣聞言伸手扔了九連環,“九連環哪裡是什麼解悶的好東西?玩長了也一樣沒意思。”話落,她道,“姑娘可真偏心,同是受傷,看來你這兩日是一心陪著葉世子了,今兒怎麼想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