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初聞言面色微變,一時沒再接話。
蘇風暖不再看他,轉身拿起桌案上的茶壺,給皇上的空茶盞裡添滿了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後,自然地笑問許雲初,“小國舅口渴不渴?喝茶嗎?”
許雲初臉色微僵,語調也有些許僵硬,“不渴,多謝。”
蘇風暖放下茶壺,端著茶盞喝了一口,笑著問皇上,“剛剛我說的話,是對的吧?”
皇帝坐在一旁,看著二人你來我往一來一去話語交鋒,似乎正看的熱鬧,突然被蘇風暖這麼一轉話,一時揚眉看著她,笑問,“你剛剛說了什麼?朕沒聽清楚。”
蘇風暖一噎,頓時瞪著皇帝,他看熱鬧看的高興,怎麼會沒聽清楚?做皇帝久了,是狐狸中的祖師爺級別的,可真能裝啊。
皇帝見她杏目圓瞪,失笑,“小丫頭膽子大了,連朕也敢瞪了。”
蘇風暖咳嗽了一聲,收回視線,對皇帝笑道,“您沒聽清不要緊,大不了我再重複一遍就是了。”話落,她道,“我是說葉世子……”
皇帝聞言截斷她的話,“噢,你說葉裳那小子啊,昨日朕去容安王府,他確實向朕請了求娶你的旨意,不過朕去信給蘇大將軍詢問時,他回信說,你的婚事兒不急,朕便沒急著下旨,暫且擱置著了。”
蘇風暖喝了一口茶,聞言閒話一般地道,“我爹疼我嘛,捨不得我這麼早就嫁人的。”
皇帝點頭,“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他說整日裡不省心,生怕你給他惹了禍事出來,他沒法幫你收場。如今回京了,想讓你在王大學士府調教調教,再議婚事。”
蘇風暖又喝了一口茶,道,“其實,我也是不急的,葉裳那張臉雖然舉世無雙容冠天下,但是脾氣實在太差,我也要調教調教他,再議婚事。”
皇帝聞言,哈哈大笑。
蘇風暖見皇帝大笑,也彎了嘴角眉眼。
許雲初又垂下頭,一時間,整個人極安靜。
這時,小泉子在外面稟告,“皇上,午膳端來了,如今可用膳?”
皇帝看了許雲初一眼,道,“端進來吧。”
小泉子立即帶著人,端著午膳魚貫而入。
一時間,暖閣內飯菜飄香。
皇帝道,“小國舅也陪朕一起在這裡用午膳吧。”話落,他吩咐小泉子,“再添一副碗筷。”
“是。”小泉子連忙去了。
蘇風暖這時又笑道,“小國舅麵皮子薄,您讓他與我們一同吃,他吃得飽嗎?”
皇帝又笑道,“他若是吃不飽,豈不是便宜你了?”話落,對許雲初招手,“嶺山一案稍後再說,先過來用膳吧。”
許雲初點頭,“謝皇上。”
蘇風暖見他走到桌前,往裡面讓了讓,給他挪出了一個位置。
許雲初看了她一眼,緩緩落座。
蘇風暖在外面跑了多年,各色人見識不知凡幾,麵皮子可以說早已經練就了千層畫皮臉,揭一層還有一層,心也被白的黑的紅的粉的綠的藍的包裹成了彩色雲被,扒了一層還有一層。所以,儘管今日與許雲初碰面,有些驚悚和尷尬,但也不影響她的食慾。
尤其是皇宮這御廚實在是對她胃口。
她一頓飯吃的實在歡快,筷子下的很勤,絲毫沒什麼顧忌。
皇帝大約是日日吃這樣的飯菜,山珍海味早已經膩了,所以,吃的不多,食慾也不太佳。
許雲初下筷緩慢,吃的不聲不響,不言不語,看不出胃口好壞,此時也看不出心情好壞。一切的情緒,都被他很好地掩飾了,面色也恢復如常。
飯後,小泉子帶著人將殘羹剩飯撤了下去。
蘇風暖吃飽喝足,又歪在了炕上,昏昏想睡。
皇帝瞅著蘇風暖,搖了搖頭,笑罵,“你這個小丫頭,不鬧騰的時候,跟個懶貓一樣。”
蘇風暖唔了一聲,“天下有我這麼漂亮的懶貓嗎?”
皇帝失笑,“你倒是會順著杆子誇自己。”
蘇風暖又“唔”了一聲,“這是優點。”
皇帝笑哼了一聲,剛要再說什麼,外面有人稟告,“皇上,丞相求見。”
皇帝聞言向外看了一眼天色,外面依舊下著雨,他想了想道,“丞相冒雨進宮,想必尋朕是有要事兒。”話落,他站起身,對蘇風暖道,“小丫頭別在這裡睡,朕看你與小國舅來時,都帶了傘了,你們現在便一起出宮吧,正好你與他說說你救嶺山遺孤的事兒。”話落,又對許雲初道,“嶺山一案,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