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看了一眼西方天空,沒說話。
葉裳又道,“就比如現在,我們就如這半輪月亮,在日漸親近中趨於圓滿。也許在走向圓滿中,有很長很長一段路要走,但我們又怕什麼?若是早一日就圓滿了,那麼,就該日漸虧損了。我到希望,我們就這樣,日有進益地走完這一生,在生命終止的那一刻,達到圓滿,也就全了這一世了,未曾白活。”
蘇風暖凝視著那半輪月亮,依舊沒說話。
葉裳從天空收回視線,瞅著她,“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蘇風暖想著誰說葉裳是一根筋死心眼愛鑽牛角尖執拗到底的性子?哦,是她說的。她錯了,他這般變著法子的勸她開導她,快企及她外公的大智慧了。
她笑著收回視線,對他道,“是有些道理。”
葉裳眉眼含笑,“你認同就好。”
二人來到正院,蘇夫人正在與廚娘商議每日飯食,葉裳住在府中,她顧及他身子骨,自然要給他每日做藥膳,想著不能薄待,要早些養好他的身子,所以,每日的飯食自然尤為重要。
見二人來到,蘇夫人笑著拿著一張選單說,“小裳,你來得正好,過來看看這個,可有不喜歡的吃食,我再劃去換別的。”
葉裳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笑容多了幾分暖意,對蘇夫人道,“勞煩伯母了,讓您費心了。不過我稍後就打算回容安王府,恐怕要浪費您一番好心了。”
蘇夫人一怔,“天色都這般晚了,怎麼突然要回去?你不是說要在府中住些日子嗎?”話落,她惱怒地瞪向蘇風暖,“是你趕小裳走的對不對?死丫頭!”
蘇風暖無語,坐去了一旁,攤手道,“我沒趕他,我只是說,他若是住在蘇府,不能住在我的風暖閣。他除了風暖閣不住去別處,所以,只能回府了。”頓了頓,又道,“再說這天色哪裡晚了?明明還早得很呢。蘇府和容安王府距離得也不遠,怎麼就不能回去了?”
蘇夫人聞言怒道,“你風暖閣院子那麼大,那麼多房間,怎麼就不能騰出一間給小裳住了?這不是攆他是什麼?”
蘇風暖翻白眼,“娘哎,您可真是我的親孃!”
葉裳失笑。
蘇夫人立即對葉裳道,“小裳,別聽她的,我給你做主,你喜歡風暖閣,就住風暖閣。”
蘇風暖徹底無語,想著她娘是不是發熱燒壞了腦子?這葉裳才是他親生的?她是撿來的。
葉裳笑著看了蘇風暖一眼,得意地挑了挑眉,在蘇風暖以為他要順杆爬的時候,他卻笑著搖頭,從袖中拿出賜婚的聖旨,遞給蘇夫人,“伯母,這是皇上給我的賜婚的聖旨,您過目。”
蘇夫人一怔,看著他驚道,“賜婚的聖旨?你……什麼時候……”
葉裳笑著解釋,“您和我外公、王大學士一起進宮前,皇上已經將聖旨給我了,只不過後來你們進宮後還沒與皇上說上話,東宮便出事兒了,便沒聲張……”
“哎呦,快給我看看。”蘇夫人驚呼一聲,連忙接過聖旨,她看罷,大喜,“果然是賜婚的聖旨沒錯!好好好!”
她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面上歡喜,顯然是高興極了。
蘇風暖看著她娘,想著她娘除了每年在她從外面回來時露出這麼歡喜的模樣,還從來沒對誰如此歡喜過,就連見著他爹外出回來,還都矜持地抿著嘴,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她是有多歡喜?
葉裳見蘇夫人高興,也跟著扯著嘴角露出極歡喜的笑。
蘇夫人又認認真真地看了幾遍聖旨,笑著說,“皇上也真是的,想要誇暖兒,委婉一點兒的誇誇她優點也就行了,說什麼溫婉謙恭,賢良淑惠,知書達禮,德馨無雙,她是一樣都不佔啊,我看著都臉紅。”
蘇風暖無言。
葉裳好笑,“她是秀外慧中,不瞭解她的人,自然不知道她真正的好,不過別人也不需要知道,伯母和我知道就行了。臉紅倒不必,依我看,天下女子,都不及她。”
蘇風暖聞言這回是真臉紅了,碎了葉裳一口,“胡說八道沒邊了。”
蘇夫人卻高興地大,“對對對,只你我知道就行了,旁人無需知道。依我看,我們暖兒真真正正是天下最好的女兒家,別人都不及她。”
蘇風暖無語望棚頂,一個娘,一個葉裳,他們是她最親近的人,自然誇她沒邊了,也只有他們倆能這般誇得出來,不知臉紅。
蘇夫人將聖旨遞迴給葉裳,“我還以為東宮出事兒,這事兒也就擱置下了,機會錯過了,不知拖到何年月了。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