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由不遵循。”
葉裳面色染上一層霜色,“那表兄可想好了你要遵循的後果了嗎?”
葉昔揚眉看著他,慢悠悠地說,“什麼後果,表弟不妨先說說,讓我知曉知曉。”
葉裳看著他,音調也不由得散漫,“這天下,總有表兄在乎的人與事兒,不是葉家,便是別的。”
葉昔大笑,笑罷後,對他道,“師傅收了我和師妹做徒弟之後,嘴裡常說的兩句話就是,你們倆都是怪胎。既是怪胎,便想常人所不能想,做常人所不能做。世間諸事,論威脅二字來說,在我們的眼裡,都是如天邊飄著的雲,浮的很。表弟怕是威脅不到我什麼。”
葉裳眯起眼睛,冷笑一聲,“我便不信了。”
葉昔跳下欄杆,拂了拂衣袖,走到葉裳身邊,拍拍他肩膀,笑著說,“你不信倒也是對的。”話落,他補充,“告訴你也無妨,這天下,若是讓我在乎的人與事兒嘛,還真有一個。就是師妹和她的事兒。”
葉裳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不知從哪裡飛出來的袖劍瞬間抵住了葉昔的脖頸。
葉昔眨了眨眼睛,目露微光地看了一眼抵住他脖頸的袖劍,抬眼,笑吟吟地看著葉裳,“表弟這一手功夫,真是深藏不露,確實夠得上能殺人無形了。”頓了頓,他道,“不過你當真要殺了我不成?”話落,又道,“只有弱者才會這麼做,以為殺了人,就能解決了事兒。你是不相信你自己的本事,還是不相信師妹對你之心。難道只有殺了我,才能贏得她?”
葉裳瞬間撤回抵住葉昔脖頸的袖劍,負手而立,看著面前的他,涼薄地說,“表兄說錯了,我不是不相信,而是覺得,必要的時候,能痛快地解決一個麻煩是一個麻煩。”
葉昔失笑,也負手而立,以不次於他的涼薄音調說,“表弟可別誤入歧途,到頭來都不知道何為真正的麻煩。”話落,抬步向外走去,在即將出水榭軒臺時,又丟出一句話,“畢竟,人心這個東西,是很複雜的。越是聰明的人,更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頓了頓,又笑著說,“至於師傅臨終前的婚約之事,可以有,也可以沒有,表弟是聰明人,可別真正被聰明給誤了。”
葉裳皺眉,看著葉昔走遠。那身影翩然隨意,身上的灑意氣息幾乎與蘇風暖離開時如出一轍。他心底湧上忿惱的情緒,想著到底是他們相處多年……
丞相府內,孫晴雪半睡半醒間,似乎聽到遠方隱隱傳來琴聲,她猛地坐起身,披衣下床,推開房門,衝出了院子。
她站在院中,凝神聽了一會兒,向外走去。
紫婷被驚醒,連忙也披衣起來,追了出去,“小姐,您怎麼半夜出了屋子?您這是要去哪裡?”
孫晴雪停住腳步,對紫婷問,“紫婷,你聽見了沒有?似乎有人在夜裡彈琴?”
紫婷聽了聽,搖頭,“小姐,奴婢沒聽到啊。這夜靜靜的,哪來的琴聲?”
孫晴雪道,“我聽到了,是有琴聲,一定是有人在彈琴。”
紫婷看著她,“小姐,您是不是做夢了?或者是幻聽了?您愛琴如痴呢。”
孫晴雪搖頭,看著東北方,“琴聲好像是從東北方向傳來。”話落,她繼續向外走去,“出去看看。”
紫婷只能跟上她。
二人走出了院子,奔向相府的東北角,走了一段路後,紫婷小聲說,“奴婢還是沒聽見。”
孫晴雪不說話,凝神往前走。
來到府中的東北角,紫婷睜大了眼睛,驚訝地喊了一聲,“公子?您怎麼在這裡?”
孫澤玉正在凝神靜聽,聞言迴轉身,看向孫晴雪和紫婷,微笑地道,“你們也是因為聽到了琴聲才過來了這裡?”
紫婷震驚,“真有人在彈琴?奴婢聽不見。”
孫澤玉笑著說,“看來妹妹聽見了。”
孫晴雪點頭,低聲說,“我聽得太細微,不甚清。”話落,看著孫澤玉,“哥哥,是什麼人在彈琴?你可知道?”
孫澤玉看向東北方向道,“琴聲來自東北方向,那個方向坐落著皇宮、晉王府、容安王府、大學士府。彈琴的人琴技高超,彈的也是《將軍曲》,論琴技,不在你之下,但論意境,未免將《將軍曲》彈得太過柔情。”話落,他笑道,“猜不出是何人。”
孫晴雪細細思索,揣測道,“會不會是那位新進京的葉家公子?”
孫澤玉道,“說不準,也許是。”
二人說著話,蕭音又起,隱隱約約,正是一曲《風月調》,明明是綿柔的曲調,偏偏被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