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搖搖頭,“不是,怎麼能一樣?”話落,她閉了閉眼,“一個是鮮血白骨,累累罪,一個是紅塵夙願,意難平。”
蘇風暖輕嘆,想著這才是她真正的心聲了。
她因為愛而不得,逼死自己師傅,從此墮入了人性最陰暗的那條路,追求長生之道,不老不死。白骨作堆,都是罪惡。重生一世,紅鸞星動,遇到了她的師傅,卻還是未能圓滿,到底是意難平。
恨終生與意難平自然是不同的。
也就是說,她對她的師傅不恨的。
她看著她,認真地問,“老祖宗,您知道我師傅是怎麼死的嗎?”
鳳來虛無的目光漸漸地回籠,眼底染上一池黑色的墨水,她道,“你不是告訴我,他是天命大限嗎?”
蘇風暖看著她,“經脈盡斷,雖然十分像是天命大限,但如今看來,怕是另有隱情。”
鳳來眯起眼睛,“什麼意思?”
蘇風暖搖頭,“我也不知道,師傅曾經說過,要看著師兄和我將來各自嫁娶,他總要觀禮喝一杯謝師的喜酒,怎麼會有自爆經脈的想法?另外,他習武一生,除了老祖宗您的事兒外,他素來通透,對這世間的恩恩怨怨,從來看得明白,不會自暴自棄的。所以,我想問問老祖宗,您可知道?”
鳳來看著她,沉著面容說,“你將他的一半骨灰送到鬼山派時,我只看到他一半骨灰,連他的屍首都未見,想要得知什麼,他和你都沒給我機會。”
蘇風暖盯著她的眼睛道,“我當時也以為師傅是天命大限的日子到了,那時畢竟年少,不懂很多事兒。師傅臨終遺言,讓我將他屍骨火化,一半送去青玉山,一半送去鬼山派。我便依照他所說,遵從了。”
鳳來聞言幽幽地道,“總之人都死了,知道怎麼死的,又有什麼用?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活著的人空留念想。”話落,她擺手,“走吧,用過早膳,啟程。”
蘇風暖看著她,又問,“老祖宗,那如今您還有執念嗎?”
鳳來點頭,“有。”
“能說嗎?”蘇風暖又問。
鳳來道,“報恩。”
蘇風暖看著她,“大皇子的恩?”
鳳來“嗯”了一聲,之後似乎察覺自己今日說得太多了,沉下臉,“問這麼多做什麼?別以為我這一路上沒將你怎樣,你便在我面前愈發放肆了。”
蘇風暖見她又變臉,扭過身,將手中的草餵給馬,之後拍拍手,對鳳來哼道,“不說就不說,誰樂意聽呢!您不知道我每日與您待著無趣死了,還不如和馬說話呢,它好歹知道對我和顏悅色。”
鳳來哼了一聲,轉身往回走。
蘇風暖跟在她身後,一邊走,一邊提著地面的一塊小石子,將小石子踢的滴溜溜地轉,跑到了鳳來的腳邊。
鳳來忽然轉過身,停住腳步,對她說,“將你的手給我。”
蘇風暖瞅著她,“幹嘛?”
鳳來豎起眉,“把手給我。”
蘇風暖上前兩步,將手臂伸給她。
鳳來伸手給蘇風暖把脈。
蘇風暖的脈搏依舊如雲霧籠罩,霧氣比數日前她為她診脈時似乎更濃了些,任何脈象都探不到。她蹙眉,片刻後,抬眼看她,發現她的面色在晨光裡透著微微的透明色。
她凝眉,“你身體裡的霧氣怎麼又重了?”
蘇風暖道,“一日重過一日,一直都是這樣的。”
鳳來聞言撤回手,道,“祖師爺曾經有一本札記,記載過這樣一句話。吸天地之極寒,納四海之極冰,鎖本體,封內元。沉如天池山壓頂,重如天柱牢籠困心,歷九重寒冰凝練,攻三丈冰封之門,破十重通天境界,方得天地造化,大成於人。”
蘇風暖一怔。
這一句話,她知道,正是從天池山底下的絕地救出望帝山眾人後,玉靈師叔給她的關於師祖留下的一卷醫書古籍裡。那捲醫書古籍,是祖師爺的手札沒錯,她似懂非懂,還沒參悟透。原來她也看過。
她看著鳳來,佯裝問,“老祖宗,這話是什麼意思?”
鳳來道,“你救葉裳,引了寒冰窟,便是吸納了天地之極寒入了本體,因寒冰窟乃世間至極之寒毒,所以,你身體被寒冰窟封鎖,經脈盡數被封,本要將你凍成冰人,但因你機緣造化,洩了體內大半寒冰,所以,也算是歷了九重寒冰凝練,攻三丈冰封之門。如今,便是這個樣子。再有造化的話,那麼,你的寒冰功法,就能破十重境界,便算得上是天地造化,功法大成,便是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