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了他左胸前,那裡有一片血紅。溼透的衣服破了一個洞,像是被什麼穿釘之類的東西穿破了。她蹙了蹙眉。
“哎呀,世子左胸染血了,可是剛剛被漁網的鐵絲傷著了?”船家連忙走上前。
卿卿剛剛被葉裳推開,此時又連忙上前,緊張地問,“世子,您傷著哪兒了?”
葉裳偏頭瞥了她一眼,她本來要伸出的手立即僵住,眼眶發紅,隱隱含淚,“世子,這裡沒大夫,咱們還是趕緊上岸……”
葉裳不答話,卻對蘇風暖說,“你跟我來。”
蘇風暖本來想搖頭,但看著他有些發白的臉以及左胸的涓涓流出的鮮血,到底沒搖得下去頭。
葉裳轉身進了船艙,因衣服浸透,滴滴答答落了一道的水漬。
蘇風暖偏頭對船家說,“我略懂些粗淺的醫術,進去給他看看。”
船家連連點頭。
蘇風暖進了船艙,她剛走了兩步,便聽到身後有人跟著,她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卿卿,沒理會,走了進去。
畫舫裡面佈置極其雅緻華美,堪比大家府邸的居室。
葉裳已經脫了外衣,坐在了軟榻上。
蘇風暖進來後,看了他一眼,還沒走過去,便聽他沉下臉說,“出去。”
蘇風暖揚眉。
“不是說你。”葉裳看向她身後。
卿卿身子一顫,不敢再進來,退了出去。
蘇風暖抬步走了過去,對他說,“把上衣都脫了,我給你看看。”
葉裳看著她,眸光凝定片刻,道,“兩隻手臂都麻了,自己脫不了。”
蘇風暖轉身就走。
葉裳在她身後道,“我被穿骨釘射中,穿骨釘似乎抹了毒,剛剛勉強脫了外衣,如今是真的麻了。你若是如今走了,我鐵定死在這兒了。”
蘇風暖停住腳步,惱怒地回身看著他,冷笑,“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你如今這便是風流後的下場,死有餘辜。”
葉裳看著她,忽然笑了,清俊無雙的容顏如玉蘭綻開,徐徐清灩,他道,“若是想我死,你剛剛就不會下水救我了。”
“救了你,再眼看著你死,豈不是十分符合我的風格?”蘇風暖抱著胳膊看著他。
葉裳輕笑,“兩年不見,我到不知,什麼時候你不行善良事兒,又學會了更有風格的事兒了?”話落,看著她,眉目含笑,蒼白的臉色因他眉眼綻開的笑,多了幾分色澤,“外面的女人不叫牡丹,她叫卿卿,我是來遊湖而已,沒做風流事兒。”
蘇風暖唇瓣微抿,沒說話。
葉裳收了笑意,“這穿骨釘的毒似乎很厲害,你若是再耽擱下去,我就真死了。”
蘇風暖踱步走了過去,一把扯開他的衣服。
葉裳皺眉,“粗魯。”
蘇風暖被氣笑,“本姑娘從來不會做溫柔小意善解人意之事,葉世子想要保命的話,勞煩忍耐些。”話落,她更用力地扯開他衣服,一層又一層,錦緞絲薄,她竟然扯了四五層,到終於露到他裡面的肌膚時,她氣道,“大熱的天,你穿這麼多做什麼?”
葉裳笑吟吟地說,“怕外面的姑娘對我見色起意,多穿些。”
蘇風暖翻白眼,“就你這副德行,還有人對你見色起意?”
“奈何生的模樣太好,也是無可奈何之事。”葉裳道。
“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看你沒事兒,不治也罷。”蘇風暖惡狠狠地道。
葉裳嘆氣,“我看你手心都出汗了,對我如此緊張,我說些話讓你別那麼緊張而已。”
蘇風暖一噎,對他瞪眼,剛要罵他,見他眉心已經溢位薄汗,不笑的時候,臉色更白了,她哼了一聲,檢視他被穿骨釘刺中的地方。這一看,只見整個釘子沒入了他的肌膚,周圍的血已經隱隱發黑,的確是中了毒。
不止中了毒,而且是劇毒。
“怎樣?沒騙你?”葉裳看著她問。
蘇風暖抬眼看著他道,“你禍害了誰?讓人這麼恨不得你死?”
葉裳笑著搖頭,“這兩年我極其規矩,想不出有誰值得我禍害。”
蘇風暖鄙視地看著他,抽出匕首,對著穿骨釘射中的地方,比劃了一下,抿唇道,“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剔骨挖肉,剔除穿骨釘和它所帶的劇毒。你……受得住?”
葉裳費力地抬起一隻手,抱住她,輕聲說,“你別推開我,我就受得住。”
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