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在官道上行了幾月路,因為官道狹窄,所以兵分幾路。而穗城是最接近被懷王攻佔的莫城的地方,所以先在這裡回合。
零散的軍隊在幾日內先後抵達穗城,進了城之後,吃了多日干糧計程車兵們終於喝上了熱粥。
城主設宴款待元梓筠,元梓筠端肅地坐著,看著眼前的山珍海味,面上冷漠,眼神帶鉤地朝他瞥去,“本將軍不是來同你作樂的。”
若她是個男子,是不是就該出現“美人帳下猶歌舞”的畫面了?
城主一哆嗦,半天擠出一句:“將軍說得對。”
元梓筠這個人,哪怕長得再好看,那雙淬上白雪的眼睛斜斜地朝人刺去,不是覺得被勾了魂,而是膽戰心驚,連同那上挑的眉,殷紅的唇也都變成了鋒利的兵器。
一月見她不願動城主準備的食物,便給她準備了一些小菜,元梓筠剛拿起就放下了,“沒胃口,拿走吧。”
一月剛想勸說一番就聽元梓筠問:“還有一支軍隊怎麼還沒到?”
一月搖頭,“屬下不知。”
元梓筠笑,“本將軍可不是問你,你若是知道,還不成半仙了?”
一月意識到元梓筠在跟自己開玩笑,隨即笑了起來,“將軍放心吧,不會出差錯的。”
元梓筠聽他那篤定的語氣,眯著眼睛不知看向何處,“再等些時日。”
過了些日子,這最後一支隊伍遲遲不來,一月先坐不住了,“該不會是半路上遇到了埋伏吧。”
“官道上能有什麼埋伏?”元梓筠眼神裡帶著一絲陰狠,“許是全都當了逃兵。”
話音剛落就聽屬下稟告,最後一支隊伍終於來了。
來得蹊蹺,一月領會了元梓筠的眼神少不得去盤問一番,而元梓筠沒動,坐著喝一杯不溫不涼的茶。
一陣騷動,一人手中提著包袱,那包袱不知道裝的什麼,不停地向下滲著水,他徑直闖進來,走到元梓筠面前。
一月呵斥他大膽,他也不理,將那包袱扔在了元梓筠面前。裡面滾出一個人頭,散發著惡臭。連一月都震驚了一下,元梓筠面色如常,只是緊緊盯著面前的人,像是要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看穿一般。
一月見那人擅自闖進來且見了將軍都不行禮,剛想要斥責一番,卻聽元梓筠發出一陣輕笑,像是要抖落春日枝頭的花兒,“你何時來的?”
“將軍這話我可聽不懂。”他眯著眼角,面板黝黑,倒像是個糙漢子。
元梓筠低著眉哦了一聲,“那我可就公事公辦了。”
“將軍難道還想處罰我不成?”他走上前隨意踢了踢面前那人頭,“偏將軍想要拉著軍隊叛變,可是我就地處置了他,怎麼說,我也該是功臣。”
“功臣?”元梓筠勾唇,笑意卻未達眼底,“你從都城逃到這兒,還敢自稱功臣呢?”
“這‘逃’字用得可不恰當。”他坐在元梓筠身邊,“我可是同陛下說過。”
元梓筠將他推開,笑眯眯地看著他,“敢情你和元梓文一同誆騙我。”
說起來,他和元梓文“勾結”也不是第一天了。
“我何時誆騙你?我可是說過,總會再見到的啊。”
墨從安總是有理。
元梓筠這才反應過來,墨從安為何不阻攔自己,因為他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同她共生死。
“你不在了,都城怎麼辦?”
墨從安噗嗤一笑,“不是有陛下嗎?你以為我是都城的頂樑柱不成?”
一月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將軍,這人——”
“這是將軍夫人。”元梓筠說這話的時候沒看墨從安,兀自端起手邊的淡茶。
墨從安也不惱,低著眼瞼,嘴角含笑,似是預設了。
一月默默吃了一嘴狗糧,非常有眼力見地將其他人都帶了下去。
“混進我的軍隊,好本事啊。”元梓筠“表揚”著他。
墨從安本就是個臉皮厚的人,當然是應下這句稱讚,“若是沒點兒本事,怎麼配得上這‘將軍夫人’的稱號?”
“怎麼?”元梓筠聽他這調侃,“你不樂意?”
“榮幸之至。”
元梓筠掩飾嘴角的笑意,卻發現自己拿任性的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墨從安打量著她的臉,只覺得比前些日子清瘦多了,也黑多了,“你沒有好好吃飯。”
“這是行軍打仗,又不是在都城。”
他搖搖頭,抬腳走了出來。再回來的時候,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