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下十次了,本能的又要勸阻,卻發現一直如一根釘子一般釘在那裡的扶禁,已經轉身遠去,高瘦的身影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挺拔,向存心裡一酸,想要說什麼,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葭萌關上,劉封看著如潮水般退去的益州兵,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他冷冷的看著遠處的一座小山頭上,隔的太遠,他看的不是太真切,只能依然看到幾個小點在那晃動。
劉封看了半晌,忽然開口說道:“他們攻了幾天了?”
候在劉封身側的伍峻說道:“從第一次攻擊到現在是六天,益州兵在城下紮營的第十天。”
劉封“哦”了一聲,不再說話,看著益州軍的營寨出神。
隔了好半晌,又開口說道:“有沒有可能,在對面敵軍沒有發現的情況繞到他們後面去?”
伍峻先是一呆,隨即肯定的搖了搖頭,“大公子,四周全是陡壁,根本下不去,斥侯曲的兄弟將四周都找遍了,也沒有發現可以通行的地方。大公子難道想去襲營?”
劉封不知道是想什麼,想的很出神,聽到伍峻的問話也沒有回答,伍峻也不敢多說什麼,這幾天來,大公子就像丟了魂一樣,整天就這位站在這裡看,間或著就像剛才這般有頭沒尾的問這問那,最讓他想不通的是,劉封盡問些重複的問題,要不是看他與霍校尉討論軍情之時,依舊那麼清晰透徹,恐怕真要懷疑大公子是不是病了。
伍峻發愣的當兒,劉封又開說道:“益州兵新至,雖然這幾天死傷了不少,但尚未動搖根本,士卒、將校的警覺也不會降低,突襲起不到什麼效果,反而可能中伏。仲威,你說我們怎麼樣才能在他們沒有發覺的情況下繞到他們背後去。”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劉封這幾天少言寡言,一直站在城頭默默的觀注著城外的益州軍,即便是敵軍朝城牆之上發起衝擊之時,他都沒有動過一下。眼下劉封並不擔憂兩關的安危,他的目光很長遠,想的很深,思考的是整個益州的形勢。
這次西進益州,讓劉封徒然間成熟了不少,以往統軍作戰皆是在荊州境內,大軍糧草由左將軍府統一調配,雖然間或也有糧草供應不及之時,但卻尚不至於影響大局,可自從與劉璋軍翻臉之後,為了大軍的糧草,劉封可謂絞盡腦汁,不僅需要他對大軍的情況瞭如指掌,還要詳細琢磨馬超的想法、思索益州軍的動向,以便在於兩者之間搖擺。這段時間下來,劉封的眼界更寬了,思索問題的時候已不僅僅限於眼前的戰場之上。以前龐統跟他說過的一些東西,劉封還不是太明白,如今他才恍然覺悟,天下之事莫不是為一個利字,不管是打勝打敗,只要能獲得足夠多的利益,便已完成了先前的目標。
劉封不久之前見過劉循,跟他詳細研討過兩關目前的形勢,雖然劉循送給他們糧草的事情還沒有底,但一時之間他倒應該不會發動進攻,一是荊州軍的戰力不容小覷劉循沒有必勝的把握,二來馬超隨時有回軍的可能,劉循應該不想為他人做嫁衣。這讓劍閣關上的壓力略略減輕了一些,王威、魏延領著左部一千士卒守在劍閣險關之上,當是萬無一失。
而葭萌關也很穩妥,關前雖然有陰平郡趕來的益州軍在攻城,但也不必太過擔心,霍峻、季允的右部兵士大部分皆是當年駐守夏口之兵,數年以來屢經血戰,戰力彪悍。如今又有險關相依,只要糧草軍械無缺,守上幾個月絲毫不成問題,更何況關後還有雷遠、傅彤的一部兵馬在休整,隨時可以支援上去。
至於兩關之間的羊腸小道,中郎將黃忠正帶著劉封的親衛曲四處遊弋。若有益州兵翻山越嶺而來,恐怕將遭到老將軍的迎頭痛擊,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伍俊曾帶著斥侯詳細偵測過這些山嶺,四處皆陡壁。隨處是斷崖,難有附足之地,足可放心。
身無後顧之憂,劉封的目光便投到了百里之外地陰平郡上。這次扶禁、向存領軍來攻,實在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守備大軍輕離郡縣,若是有一支大軍出奇不意的殺過去,攻下陰平城的可能性極大,一旦能在陰平郡扎穩腳根,大軍的糧草問題將得已順利解決,而一想到自己不再需要看馬超的臉色度日。劉封便格外地興奮,戰爭很多時候講的便是主動之權,有了糧草,大軍便有了底氣。攻下陰平郡後,甚至可以做個順水人情將葭萌關與劍閣全都送給馬超,以換回一些戰馬,任由西涼軍與益州軍在梓潼郡死磕,而自己則在陰平郡休養生息,以待父親大軍的到來,這實在是一件一舉多得的事情。
劉封計劃的很好。但有一個難題擺在面前。葭萌四周全是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