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高大的蠻人送來之時全身傷口密佈、看起來炎炎一息,隨時都有死去的可能,但幾個時辰下來,經過張機的一番包紮清理,已經完全止住了各處流血的傷口,大大緩解了這個蠻人身上的傷痛,幾處重傷的地方,更是加裹了幾道布條,以防止傷口再次崩裂。如今那個蠻人已完全脫離了危險,清醒了過來。張機還是第一次看到生命力如此頑強之人,雖然此人身上的傷口並不在要害之處,但是滿身的傷口光光流出的鮮血足夠的多了,哪知醒來的蠻人毫無所覺,立即就翻身下床來了。這讓見多識廣的張機不由暗暗驚奇。一旁的蠻人看著他們的魁帥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便能下床行走,不由驚喜莫名,齊齊跪拜在地,朝著張機叩謝不已。可憐張仲景雖然精於醫治,卻無多大力氣,面對著四名叩地而拜的壯漢拉又拉不動,勸又勸不聽,只一下便弄的滿頭大汗,直比剛才忙碌了幾個時辰還感覺勞累。劉封帶著龐統、王威正好走了進來,頓時被眼前的場面弄的莫名所以。那幾個叩拜的蠻人一看到劉封身後的王威走進來便驚喜不已,直指著王威對那個受傷的大漢說道:“魁帥,便是此人放我們入城,才讓魁帥及時得到救治。”大漢潮紅的臉上頓時凝神肅容,急上前兩步,對著王威便要拜謝。如同一面牆壁向劉封等人衝來,給人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直到這時劉封等人才注意,原本此人之身體巨大無比,劉封身長八尺,結實魁梧,平時已算極為高大之人,哪知面前此人盡然足有一丈(相當於現今2。23米上下),起立之間加上那滿身結實肌肉頓時讓原本寬敞的房間顯然擁擠起來。更讓他們驚奇的便是這個看起來粗俗不堪直如化外之人的蠻漢盡然用一口熟練的荊州話說道:“我乃金鞭溪魁帥沙摩柯,今日若非大人仁厚放我等進城,早已死於城外,沙摩柯雖是蠻夷之人,不知禮數、卻知好歹,從今以後某這條性命便交給大人,聽憑大人調遣。”王威頓時驚訝道:“你會漢語?金鞭溪向來都是五溪蠻夷之首,魁帥不是風狂沙麼?你怎麼又是?”隨即王威想到什麼拍額驚叫道:“你是風狂沙之子?”沙摩柯點頭說道:“我父年前去世,魁帥之位已由我接掌。我自幼仰慕漢人文化,於是請漢人教習。但不知恩公何以對我吾族情況如此熟悉?”王威臉色頓時陰暗下來,他不由想起父親那兩鬢斑白的頭髮以及母親慈詳的面容,想到父親一生教習蠻人讀書識禮、教學漢人文化,最後卻慘死於蠻人之手,不由悲憤莫名,慘然說道:“家父武陵王康。”沙摩柯驚呆了,連帶他的四名護衛也呆立住了,雖然他們不會漢話,但王康這兩個字卻早已深深的印在他們的心中,直到此刻他們總算是知道眼前是什麼人了,眼前這個看似平淡無奇之人,盡是當年僅以三千士卒就大破施容溪一萬大軍、親斬施容溪魁帥邱羽林於馬下、幾乎將其滅族的殺神,不待細想,沙摩柯立即跪倒在地說道:“不想恩公盡是王聖人之後,某等慚愧。”王威收回悲傷的回憶搖頭說道:“如今我不過一軍中小卒,又有何權利放你們入城,真正下令讓你們進城的是我們將軍大人。”王威說罷便指了指一旁的劉封。沙摩柯原本便棗紅的臉上顯得極為難堪,惱怒的瞪了身後的幾個護衛一眼,不由轉身欲向劉封跪拜。劉封看著這個龐然大物要向自己叩頭,心中一急,便衝上前去托住他的身軀,急著說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蠻王坐下說話,我還有幾處不解想要向蠻王請教。”沙摩柯聲若驚雷,抱拳說道:“恩公請講。”劉封苦笑一下說道:“你也別我叫我恩公了,叫我姓名便可,我叫劉封。”“據叔義說來,蠻王所領金鞭溪乃五溪之首,身份當十分尊貴,何以不在族中治事反而會重傷至此。難道各族之中又起叛亂?”“劉恩公有所不知,鎮南將軍在世之時對我族之人頗為照顧,不僅教習大漢禮數、文字,更准許我族中之人遷出山區,於肥沃之地劃出地來學習耕種。而鎮南將軍府更是毫不干涉我族中事務,一切皆依我族中規矩辦事。近日來聽聞鎮南將軍已病逝,武陵太守金旋便開始擅改政策,讓我族各部定時交納賦稅,為了穩定生存,我等忍痛答應了這個無禮要求。不想如今荊州降曹,這廝更是變本加利,為了標榜政績和討要官職,又向我族中之人徵收人頭稅,我族中之人初習大漢耕種之術,收成本就偏低,平日為了應付各項稅收已是艱難無比,如今徵收人頭稅,更是難以為繼,我自繼父帥位以來,毫無寸功,又豈成答應如此過分要求,將族中之人推向火坑,斷然拒絕。沒料到金旋早已與我那不爭氣的弟弟勾結,騙我去武陵城中議事,於半路劫殺,幸虧我身旁護衛武藝高強,才逃得一命。我那弟弟武藝也極是高強,有心算無心之下,我身受重傷,本以為此次凶多吉少,沒想到劉恩公仁厚,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