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荀攸甚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時書房之外響起了一個響亮的聲音,得到荀攸同意之後,荀攸之子荀緝推門進來,先向一旁的程昱、賈詡致禮,再拜向荀攸說道:“父親,丞相派人傳話,請父親與兩位伯父前去軍議。”三人不料丞相這麼快便升帳議事,相互對望一眼,不敢怠慢,趕忙起身而去。軍議之所乃是昔日劉表在世之時議事之廳,極是寬闊。曹操此刻坐於中央帥位之上,臉色陰沉,那張青黑的臉甚至略有些扭曲,目光銳利深邃,低矮的身軀猶如一隻蟄伏的獵豹一般,讓人感覺到一陣涼意,又或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給人一種隨時都會爆發的恐懼感覺。此刻曹操極度惡劣的心情並不是因為長沙的失守,荊州最富裕之地便是南郡與襄陽,長江南面四郡,地廣人稀、蠻夷遍佈,條件極差,失去一個長沙,還不至於讓這個縱橫天下,將權謀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梟雄變色,他真正憤怒的原因便是那個逃回江夏的劉備。這個無論到何處都掛著一副仁慈面孔的假皇叔一直就是曹操忌憚的物件,自從劉備逃出許都之後,曹操便失去了留劉備在手下效力的想法,他一心就是想著如何解決掉這個最大的對手,但是機會溜走了,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劉備逃命的本事太過讓人吃驚,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逃出重圍,也真正激怒了曹操,此次劉備不僅安然無恙的逃回江夏,更在烏林擊潰了他手下最精銳的部隊虎豹騎,重傷了他的愛將曹純。看著原本如戰神一般屹立不倒、衝鋒陷陣無往不利的曹純面無人色,幾乎死絕一般的被人抬回襄陽,曹操終於忍不住心頭怒火,決定要給大耳賊一個利害瞧瞧了。大廳之中的軍議,氣氛極為沉重,久隨丞相身側的文官將吏都極為了得,一看到曹操的臉色,便知道要小心行事,免得觸到丞相大人的火頭之上,是已一個個都挺直身軀默不作聲,只等曹操開口。看著分立兩側如同木樁一般的眾人,曹操不由發出一聲冷哼。尤其是看到武將那列最後兩人正是蔡瑁、張允兩名荊州降將,曹操更感覺厭惡,若不是軍中沒有熟悉水戰之將,還需依賴他們調教水軍,曹操早把他們拉出去砍了,對於這種賣主求榮之人,他極為痛恨。回看眾人,曹操知道,自己若是不開口,恐怕下面之人是沒有這個膽量了,隨即說道:“如今劉備已逃回江夏,攻陷長沙,總扼長江水域,更有侵略其他三郡之心,武陵太守金旋、零陵太守劉度、桂陽太守趙範聞長沙失守更是齊齊報急,請大軍南下增援,眾位有何良謀解此困局。”曹操說完便將眼光落到中軍師荀攸身上,荀攸之才甚得曹操欽佩,與郭嘉一同被曹操依為臂膀,不想奉孝英年早逝,病逝於北征烏丸的途中,讓曹操失去一個得力的助手,因此曹操更為依賴荀攸,而荀攸也從不讓曹操失望,所提計策皆實用有效,隻言片語便能解曹操心中疑惑。哪知今天荀攸一改平時首先開口之慣例,自顧注視著地面,默不作聲,不由讓曹操覺得有些怪異。荀攸不開口,其後眾人自是不敢胡言亂語,一時間大堂之上氣氛更加尷尬。原本便有些火大的曹操更加暴躁起來,瞪大了眼睛緊盯著眾人說道:“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能為我分憂解難之人?”這時,文學掾司馬懿出列躬身說道:“丞相,下官有三策可解眼前之局。”震怒的曹操沒料到起先開口之人盡是因為才華出眾,被他徵辟為文學掾不久的司馬懿。司馬家乃河內大族,司馬懿其父司馬防曾任京兆尹,其兄司馬朗更是丞相府主薄。在此尷尬時刻能挺身而出打破堂中沉悶的氣氛,曹操不由對屢次拒絕他徵召的司馬懿微生好感,吸引一口氣,平緩一下心中的怒火,曹操緩緩說道:“仲達有何良策?”司馬懿躬身說道:“其上策,下官以為荊州根本乃在長江以北,當以南郡、襄陽、南陽等郡為上,江夏、長沙次之、武陵、零陵、桂陽三郡為末,為此貧困之地勞師動眾,乃捨本求末之舉,如今劉備所佔不過江夏、長沙,地雖大,險山惡水居多,難有作為。況且江東孫權也非泛泛之輩,早有取荊州之心,如若丞相逼的甚緊,則兩家為抗丞相大軍,必然聯而自保,我軍北方之卒居多與其戰於長江之上,乃舍長取短,不合兵法之意。不如留一上將守南郡,大軍自回許都,同時以蔡瑁、張允兩位都督加緊操練水軍,如此一來,失去丞相威脅,孫劉必為荊州之地大打出手,到時丞相水軍練成,孫劉已是兩敗俱傷之局,輕舟直過長沙,東南可定。”曹操聽著有些道理,點頭說道:“繼續往下說。”司馬懿聞言說道:“其中策,盡起荊州水軍趁劉備立足未穩之機強攻夏口、蒲圻、巴陵等渡口,同時大軍從油江口處進入武陵,再取道湘水從側翼配合水軍同攻長沙之地,以雷霆之勢四面合圍,以十倍兵力分兵攻擊劉備各處防地,讓其首尾不能相顧,全軍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