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又不斷的刺激著他的大腦,感受著側面正有兩把戰刀呼嘯劈來,潘璋頭也不回,驀然加速,在敵人戰刀落下之前,衝近他們身旁,戰刀揮去,二顆斗大的頭顱騰空而起,二注滾燙的血注撲面而來,將他從頭到腳澆了個遍,潘璋去勢不減,努力瞪大了沾滿鮮血的雙眼,衝著曹烈舞動戰刀大聲吼道:“殺……。”
一旁親兵緊隨其身後同時吼道:“殺……”
聲勢震天。
原本既寬又長的拒馬陣,此時早已消失不見,堅固的拒馬鹿巖在兩方士卒的回來衝殺之下,被輾的粉屑,散落四處,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一堆堆破敗的兵器,數以千計地屍體在曹兵寨前堆積的如同小山一般。兩軍悍卒便踩著戰友冰冷的身軀繼續拼殺。
曹烈帶領的二千曹兵死傷殆盡,接戰之初,他們利用長槍利箭佔了不少便宜,給了敵軍狠狠一擊,但時間一長,他便感覺有點力不從心了,眼前的這些敵軍殺紅了眼,個個悍不畏死,像是發了瘋一般,往往倒下一人。便有二至三人爭先恐後的遞補上來,不斷的衝擊著他們的防線。
潘璋一部被建武將軍曹烈領軍死死擋住動彈不得,另外一側的陳武卻無人可擋,戰陣之中的弓箭手不斷地用利箭掩護著衝鋒的袍澤,不斷的從黑暗之中發起突襲,襲殺手執長槍的曹兵,直至他們身上的箭矢用完之時,便連手中的戰刀也拋射了出去,兇悍至極。
寨中的守軍眼看將軍大人快要支援不住,不由焦急無比。在兩名校尉的帶領之下,領著二千士卒出寨增援。如今戰場在營寨之前,在箭樓的射程之內,他們佔盡優勢,只要將敵軍死死的擋在這裡,營寨便穩若磐石。
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地衝殺,他們早已弄清楚了敵軍的兵力,此時地二千生力軍,足以將敵軍一舉擊潰。
城樓之上的魯肅滿臉殺氣,與他平時溫文爾雅的形象差別千里,聽著遠處隆隆的戰鼓之聲。感受著身側大在風的扯拽下發出的怒吼,魯肅不由強自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沉靜下來,下一刻。便是關係到大軍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他需要保持腦海之中的絕對冷靜。
淩統、朱然兩將聞聽示警的金鑼之聲,急忙遵照魯肅將令放棄西、南兩面城牆領軍趕來。可當他們氣喘吁吁跑至北樓城之時,遠處戰況依舊,潘璋、陳武兩位大人的情況似乎比剛剛還要糟糕一些,他們一頭霧水,根本弄不清楚魯肅到底在幹什麼?
如今城中一萬六千大軍齊集至此,不僅西、南城牆已全部放棄,便是東門城牆之上也是空無一人,照時間推算,最多一個時辰,攻城曹兵便能從西、南兩面殺至此地,那時外有曹兵堅固大寨,後有源源不斷地曹兵殺至此地,豈不是自取滅亡之道?一想至此,兩人不由冷汗直流,看副都督一臉冷肅成胸在兄的模樣,莫非他真像大都督那般有鬼神莫測之才,能有妙招一舉逆轉乾坤?
他們心中沒底,這可是關係到全軍安危的大事,這種冒險之策,他們想都不敢想。
魯肅收回遠眺的目光,轉身掃過身旁眾將地面龐,隨即朝一旁親衛說道:“取地圖過來。”
親衛早已準備妥當,立即便搬來一張小桌,鋪開地圖,將火把移近,照亮桌面。
魯肅伸出粗糙的手指在地圖之上劃出一道弧線對圍觀的眾將說道:“拜校尉淩統為行厲鋒中郎將,督領兩軍十四部共一萬四千人馬直衝曹兵北寨,會合潘璋、陳武兩位將軍一舉衝破敵寨直取葫蘆谷口,突圍之後不可猶豫,從小道直抵華容,會合呂蒙大人、甘寧將軍餘部迅速過江趕往柴桑。沿途要道之上,可多燃烽火以為疑,讓曹兵不敢冒然追擊。”
眾人等了半天,沒想到右都督大人只有如此簡單地佈置不由感覺匪夷所思,這也叫佈置?送死還差不多,曹兵會傻到任由我軍突圍?
不等魯肅說完,一旁淩統伸手擦去滿臉汗水說道:“大人,那你怎麼辦?”
魯肅頭也不抬,雙眼緊盯地圖之上,揮手說道:“我自領二千大軍斷後,在此阻敵追兵。”
魯肅此言一出,眾皆譁然,城牆之上頓時混亂起來,眾將紛紛勸阻,他們豈能讓不諳武藝的都督在此斷後,這讓他們以後何以抬頭做人。
“你們難道要造反不成?這是軍令,你們立即遵照執行。”
淩統一看魯肅搬出軍令來壓眾人,也不死心,不由出言說道:“大人,曹兵北寨關乎敵軍糧道安危,向來重兵防範,文珪、子烈領兵衝擊已近兩個時辰,以曹仁為人之穩重,此時定然已調集各寨援兵趕來,我等領兵衝擊,豈能突破重圍?”